他脑海里依稀想起来,那是很多年前。
那时候他和顾九思都还在学堂,顾九思喜欢玩闹,经常被夫子责骂,有日顾九思和学堂里个学生起冲突,那学生家中仅有位母亲,势单力薄,顾九思身边却带着陈寻杨文昌,顾九思吓唬他要揍他,那学生被吓得发抖,却仍旧不肯退让,最后便是叶世安站出来,看着顾九思,说这句:“顾大公子,君子可欺之以方,却难罔以非其道。信大公子,心中有道。”
那时候,年少顾九思看着叶世安,好久后,他冷哼声:“听不懂。算,和你们这些穷酸小子计较什?”
而后他潇洒离去,叶世安以为他真听不懂,却不曾想,这句话,顾九思记,竟也是这多年。
叶世安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喉如哽玉,疼得他难以出声。
州筹军饷、安置流民、开垦荒田、抵御外敌,点点把个望都从贫瘠带到如今富庶有治,你不过当个户部侍郎;你修国库、修黄河、审永州案、开科举守门生,还有玉茹耗费千金为你养人铺路,你也不过只是当稳个户部尚书。而洛子商呢?搅动个扬州,拿着累累白骨踩上去,便轻而易举成为扬州之主,至此先帝也好、刘行知也好、你也好,都奈何他不得。如今他挑拨两国,烽火连天,作收渔翁之利,日后甚至可能问鼎天下,两条路,哪条更好走?”
“若你能有他三分狠毒,”叶世安红着眼,“也不至于走到今日!”
“若你有能有他三分狠毒……”顾九思有些不可思议,他笑起来,笑容又苦又讽刺,“叶世安,你这哪里是不仁慈?你这简直就是恶毒!”
“那你就当恶毒。”叶世安静静看着顾九思,“大丈夫当断则断。如今辅佐陛下登基之后,会劝陛下减轻税负,清明治世。们只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并不像范玉或者刘行知,生性歹毒。”
“底线旦踩过就等于没!”顾九思提声音,“你今日为报仇、为权势、为皇位以东都数十万百姓铺路,你又安敢说明日自己就能摇身变,好好做人,好好做官?!”
那是他年少,他最美好也最干净少年。
他也曾以为自己会生
叶世安睫毛微微颤,他低下头,没有出声。
顾九思捏着拳头,死死盯着他,叶世安不敢看他,他双手负在身后,故作镇定,转身开口:“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你有你路,不勉强,只是路,你也别阻拦。”
“世安。”顾九思突然出声,他声音有些疲惫,似是与他争执不动,叶世安背对着他,风吹过,顾九思抬起头,看见叶世安白衣玉冠,头上带着孝带,在风中随风翻飞。顾九思看着他,平静道:“当年你共在学堂,你曾教过句话。”
“你说,”顾九思声音沙哑,“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年少不喜你规矩古板,可这句话直记着。你说君子有道,那你道呢?”
叶世安没说话,他看着长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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