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郁不说话,林言惊,猜测道:“年?”
“半年?”
黑暗中只有放大心跳,林言抓着萧郁手,越捏越紧,那鬼抱着他,冰凉手指摩挲他脖子,摇头道:“林言,不该跟你回来,你还有亲人。”
林言怔怔道去冲个澡,从萧郁膝上滑下来,摇摇晃晃往浴室走,连衣服都没脱便拧开花洒,水是冷水,淋在身上冰凉片,眼前道水帘,想看,不想看都模糊不清,林言倚着墙坐在地上,冷水哗啦哗啦从头顶浇下来,他开始自嘲苦笑,笑着笑着便捂着脸哭。
浴室门打开,萧郁把花洒关上,把湿淋淋林言从地上拽起来,两人相对拥抱,林言把脸埋在萧郁肩上,半晌抬起头,哑声道:“这他妈不是耍吗……”
亡魂,他是个索命鬼,初回人世满身戾气,手上要见血才使陈年怨气稍稍平复。角落里传来软腻猫叫,萧郁指尖抖下,林言抬头看他,他突然发现萧郁其实是骇人,他就像只猫,敏捷,森冷,无法驯养,隐匿在暗处窥视着自己猎物,猫肯伏在人怀里从来不是因为臣服,谁知道它们想是不是等你死可以口口吃掉你尸体?
他没本事驯养只鬼,人在黑暗面前永远是弱者,偏偏他不听劝,走错步。
林言试探着问他:“萧郁……你是怎死?”
那鬼眼神瞬间漫上诡异怨毒,蹙紧眉,手指微微颤,半晌才松口气,摇头道:“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总有种死法,记不甚清楚,好像从最近时日开始才清醒些,之前直昏沉沉走,生前事情过去太久。”
死去百年鬼,初回人世,浑浑噩噩,循着本能路往前,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要到哪儿去,带着前生不甘和哀伤,背负着重担逃亡人世,凭空遇上个人,把生前爱恨转嫁到他身上,谁知道他和生前自己有什关系?就算有关系,世世轮回之后,人还是原本那个人吗?
“跟你点关系没有你非缠上,现在好,喜欢你,你又不要……凭什都是你说算,你是谁啊?”
人有人执念,鬼有鬼执念,谁比谁心意坚决?林言很快冷静下来,摸把脸上水,沉声道:“算,认栽,横竖也放不下你,有始有终吧,帮你实现生前愿望,当个无牵无挂好鬼
孟婆碗汤水是神对弱如蝼蚁世人最真切同情,敲敲木碗,免下世孤独,谁像萧郁?
林言蜷在萧郁怀里,眯着眼睛往他颈下蹭蹭,轻声说:“日本妖怪有种叫雨女,个人立在雨中,碰到有男子向她微笑,示意共用把伞,她就会跟着他,从此男子直生活在潮湿之中,不多时就会死去。”
“是种很寂寞妖怪。”林言感叹道。
“倭奴。”萧郁不感兴趣,从鼻子里哼声。
林言吻吻萧郁脸,忽然认真起来:“咱们如果直这样,还有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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