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亮听自认不乐意,三个人就‘真爱’和‘破鞋’争论好半天,吵郑哲脑仁儿疼,但又实在懒得跟他们说这些没用,只木着脸看窗外那个红彤彤人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屋外阳光很好,顾铭蹲在地上玩十分开心。
爹妈那点事早就给他忘在脑后,他这会儿正兴致盎然喂肖亮提过来只活山鸡。顾铭在家里从来见过这样鸡,羽毛鲜艳,尾巴奇长,还以为是只大鹦鹉,顾铭先教它说会话,谁知道教半天‘鹦鹉’也没动静,恼怒之余,顾铭抬手就在它屁股上拔把毛,只见那受虐山鸡咕咕大叫,连扑腾带打鸣,惊恐之余还跑到郑哲前天刷鞋上拉堆
门很大,似乎很不服气:“艾金,说啥呢,听见啊!”
“你都听见还问,你什意思嘛,”艾金从兜里掏出个小圆镜,开始左右脸照,“好啦好啦,别跟哥哥生气,要不哥哥亲亲你?”
张驴儿抬步进屋:“……也不知道他们那多人啊,他妈才倒霉呢,在街边买个烟,刚付钱还没找钱呢就让人给揍,真,连钱还没找呢,你说他要赶没给钱时候揍也没这憋屈啊……他妈,这帮人太缺德,把袄心儿都打出来。”
艾金看面前矮胖撅个嘴正在那拔钻出来毛儿,把小圆镜收进口袋:“这是鸭绒,还袄心儿呢,你啊,就是个山炮。”
肖亮跟在张驴儿后头,打进门眼神儿就黏在郑哲身上:“这严重?你连床都起不来?”
郑哲看人来这齐差不多明白是什意思,只见他个挺腰坐起来,抓衣服就往身上套:“有点发烧,不过没大碍,说事吧。”
这四个人有个习惯,只要在外头动手,哥几个都得碰个头分析分析,当然最直接目还是想着吃堑长智,这次吃亏下次不犯;再个,这年头混社会很不容易,想好好混就更不容易,九几年正是中国上千万工人下岗大潮,经济体制改革,这边老工业基地经济发展不好,连买卖都难做,待业找不到工作,失业人又多,导致本市混混人数激增。混人多,也便有江湖,到处都是成帮结队团伙,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辈,从刚出狱老刺头到初生牛犊小混混,没个省油灯。
这帮人整日里摩擦不断,厮杀不休,混战中谁都想当老大,颇有点武林争霸意味,对手众多,公安局又开始严打,前狼后虎,个闪神,不是死去就是进去,所以这四个人没事就搞战术提高,扬长避短,试图为日后成名之路打下坚实理论基础。
这里面年龄最大肖亮比较有主意,按他意思就是出门在外混,惹事就不能怕事,他寻思让两帮人好好会会,打这长时间也够意思,再打都要跨年,还让不让人辞旧迎新。
他说这话时候,张驴儿跟艾金直在旁边骂他,那意思要不是他把人王达吹小姘头给撬过来,哥几个也不用遭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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