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里做
不好。
楚瑜咬着牙关，她听着他哭声，想起自己年少来。
她不公平。
哪怕他从没开口，可她却清楚意识到，这份感情，她太不公平。她把顾楚生所有给过她伤口留给卫韫，顾楚生拘束她，她就以顾家大夫人姿态活在卫家，却忘记
当年卫韫从北狄回来，给赵玥
可他做错什
呢？
她曾把自己最美好给顾楚生，她能放下所有夜雨私奔去找顾楚生，她能带着绝不回头勇气去爱那个不会爱人，然后顾楚生做错，跪地祈求，还能得到她心软心疼。
他小心翼翼去给她所有美好，他为她向赵玥求
品诰命、北凤将军位置，他为追赶上她努力成长，想要为她遮风避雨。她不够喜欢他，他就等着她，可她还是越走越远，他不知道怎留住她，他甚至不敢像顾楚生样开口强求留住她。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留她，她就会留下来。
于是他什都不敢说，他就只能在这个雨夜里，在她怀里，握着她手，嚎啕大哭。
怎，
不知道该怎做。”
“阿瑜，”他沙哑出声：“其实顾楚生说得对，人都爱少年，有时候会想，十五岁那年在北狄，你背着走过万水千山，那时候觉得世界特别美好。那时候卫秋卫夏还会和闹着玩，沈无双话也比现在多，母亲面对也不会忐忑不安，那时候你还会抱着，叫小七。”
“可现在呢，自己都不知道是怎。”
“卫秋卫夏很少同说笑，沈无双也开始变得恭恭敬敬，母亲有话就在心里，从来不同说，便就是你……”
卫韫看着摇曳灯笼，沙哑出声：“也变。”
他许多年没这哭过，楚瑜死死抱紧他，尖锐疼痛涌上来，她咬紧牙关。
她第次这样真切感受到，卫韫比她想象里，过得更难更苦。
只是有些人从不将伤口展示给人看，于是哪怕发脓发烂，别人也以为他云淡风轻。
她想起五年前在沙尘，卫韫泡在沈无双给药水里，他挣扎痛哭，抱着她叫她，嫂嫂，疼。
年少时他尚能说出这样话，长大后他却是连“疼”两个字都再说不出来，反而只是问她，哪里做不好？
“自问没做错什，努力护着每个人，学会克制、忍耐、包容、果断，”卫韫慢慢闭上眼睛，声音中带着隐约哭腔：“可每个人都还是离越来越远，敬而不爱，赏而不亲。可做错什呢？”
卫韫声音颤抖，他似是有些克制不住，在楚瑜怀里，慢慢佝偻下身子，他抬起手，捂住自己脸，猛地爆哭出声：“只是长大而已。”
他只是长大而已。
个人长大后，他说每句话都会变得怀有深意，他每个动机都会被视为包含野心。
他已经很努力，他努力想去让身边每个人过好，他努力想要拥抱住身后这个人，她所有担忧惶恐不安，他都在为她解决，可世界还是没有变成他想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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