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身前，单膝跪下，低下头颅，朗声开口：“卫家卫韫，携父兄归来！”
音落瞬间，棺木轰然落地，楚瑜目光落到那七具棺木之上，她颤抖着唇，张
张口，想说什
，却什都没说出来。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所有准备，却在卫韫单膝跪下那瞬间，骤然想起。
当初去时，也是这个少年来通知他，亦如今日，单膝跪在她面前，同她说——
少将军奉命出征，命末将将此玉交于少夫人，吩咐夫人，会凯旋而归，无需担忧。
他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面色苍白，眼下发青，面上消瘦见骨，神色平静，周身围绕着
股难以言喻
死气。仿若把出鞘宝剑，寒光凌厉，剑气冷然。
他手中捧着座牌位，身后跟着七具棺木，具单独在前，其他六具行两具，排长长队伍，自远处而来。
钱纸漫天纷飞，整条街没有人说话，安静得仿若座鬼城，只是那棺木所过之处，两侧百姓会逐渐跪下来，而后发出嘤泣之声。
那哭声打破死样寂静，后面人有样学样。
于是楚瑜便见，那长街上人如浪潮般慢慢俯跪而下，哭声自远处传来，响彻全城。
凯旋而归，无需担忧。
楚瑜走下台阶，抬手覆在那棺木之上，慢慢闭上眼睛。
楚瑜在袖下捏紧手，让自己保持平静庄重，不失半分威严。
她听着那哭声，骤然觉得，切并不似她想象中如此糟糕。
卫家牺牲，朝廷不记，*员不记，贵族不记，天子不记，可有这江山百姓，他们总在铭记。
楚瑜觉得眼眶发酸，她目光全落在卫韫身上，看那少年抬着牌位，自远处朝着她慢慢看过来。
那目光似是跨过万水千山，然后在看到她那瞬间，那少年面上表情终于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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