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含睿仰头抿口酒,甘冷液体滑过喉咙,过会,传来阵火辣之意,他很少饮这种烈酒,但是此刻,没有任何种东西能帮他麻痹下思绪纷乱大脑。
从未曾感受到过思念、痛苦还有眷恋不舍萦绕在心头,缠绕着,交织着,理不清,剪不断。
事到如今,他再也无法用任何借口自欺欺人,他最担心、最恐惧事情接二连三发生。
例如曾被自己弃如敝屣爱情。
例如彻底离开自己
是夜,NL大厦总裁办公室。
最近两天这栋大厦工作区下班关灯时间越来越迟,即便没有什余留工作,员工们也不太敢准时下班——老板都没走,他们哪儿敢急着走?女秘书每次看见老板那张冷漠阴沉脸,都兢兢战战紧张不已。
这天夜里,关灯时间尤其晚。
除值班室,就剩裴含睿办公室依然亮着灯。
大雨已经下整天,现在雨势终于变小些,乌沉沉黑云仍然把月光遮得严严实实,寒风把路边树枝吹得东倒西歪,犹嫌不够似,狞笑着大力拍打建筑物玻璃窗。
望。
那里都是匆忙来往行人,没有任何张熟悉脸。
秦亦就只看这眼,深深眼,墨镜遮住他眼里情绪,只有嘴唇似乎抿地更紧些。
“先生?”检票女士奇怪地出声提醒声,秦亦便回过身,若无其事地把票递过去。
纪杭封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犹豫会,终于禁不住道:“你要是……”
原本收拾地井井有条办公桌上,堆满杂乱纸团,烟灰缸里烟头几乎要落到外面来,边上放着瓶只剩半白兰地,淡淡熏醉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宛如雨夜里乌云般徘回不去。
找人去查秦亦下落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许是外面狂风声音扰人心烦,裴含睿弃笔,额头抵在支起手背上,手指抓着盛着烈酒高脚杯,琥珀色酒液随着酒杯微微晃荡,在灯光下粼粼地泛着层幽郁冷光。
电脑屏幕里尽是关于秦亦报道,前段时日被陆陆续续删好些,现在能搜到已经不多。
没想到,会有天,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再看见他……
“走吧。”秦亦打断他接下来要说话,紧紧握着行李箱拉杆,像是逼着自己样快步往通道走去,路到尽头,都没有再回头次。
几乎是两人前脚踏上飞机,后脚裴含睿就踏入机场。
他身上没有带伞,大雨打湿他头发,顺着发梢缓缓滴落在肩膀上,顾不上身上狼狈,他目光在人群里飞掠而过,大厅、候机室、检票口……
没有,没有,通通没有他要找那个人!
最后,裴含睿驻足在检票结束航班提示屏幕前,直到上面反复不断轮动大字清清楚楚地映入他眼帘,眸中燃烧光亮仿佛被雨水浇灭似,他终于缓缓地闭上干涩发酸眼睛,只有依然笔挺双腿和腰杆还支撑着他,默默地伫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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