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想破坏们爷俩天伦之乐,看见站在门外等黎翘。脑子早就片空,只愣愣跟他说,哪儿也不想去。
“又闹什?”黎翘抬手作出要抽样子,赶紧闭上眼睛,竖起两条小臂护着自己——结果他手掌没落到头上,整个人倒被他拉进怀里。
“就抱你五分钟。”黎翘唇贴着耳边,声音温柔遥远得像来自天边,“医院里人来人往,久会被人看到。”
静静由他抱五分钟,待他放开手,就变乖,胸腔被种会要命幸福感充盈,不禁意犹未尽地问:“然后呢?”
黎翘微眯眼睛看,忽然又伸手兜记脑瓢儿——转折太快,这下始料未及,根本没来得及躲。然后他便拽住领带,跟溜条不情愿出
老子谱,但心里特别高兴。然后他总算收拳头,把夺过端手里果盆,他不爱吃里头奇异果和油桃,勉强爱吃西瓜,但他跟说,其实还是最想吃卤水肘子。
看他思路清爽,心里更高兴,想着晚上还得跟黎翘搭飞机去西宁,于是就恋恋不舍地跟他道别,老实说俩相依为命这些年,两条腿几乎没迈出过老北京,就是放不下他,也知道他放不下。别人家是“父兮生,母兮鞠”,家老袁是既当爹又当妈,即便都尚有进步余地,但也不易啊。
说,袁国超,先走啊,要出趟远门。你得照顾好自己啊,吃用咱不缺,但你现在人在疗养院,该忌口时候就听医生。
“早走早好,你以为你不碍眼!”老袁头也不抬,挥手就把往外头赶,“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吧,西班牙远着呢。”
“还有,别看人家护士漂亮就起色心,耍流氓——”不放心地继续叮嘱,突然反应过来,什时候跟他说过要去西班牙?!
“你老师出钱让你出国学跳舞你就去,你爸是那种贪人便宜人吗?!等把咱家房子卖就把钱还给你老师,你都快二十二岁人,还离不开家吗?!去跟们单位闹去!陪领导喝酒喝出毛病不算工伤吗,马上要没房子住,没法子活,他们能见死不救吗?!你只管放心学你,跳你……”
“闹什……”红色瓜汁儿与透明口涎从那歪着嘴角淌下来,爸也毫无察觉。取纸巾替他擦擦,忽感鼻子阵酸,又想起当年还嫌他这干丢人,于是更酸,“你不是……你不是最要脸要皮……”
“你以为你老师来找你事儿不知道?你爸虽然身体不好,但脑子不至于糊涂,事情厂里会安排,就算安排不,随便到哪儿租间室户,总能对付……”
“还说自己不糊涂?你糊涂啊,糊涂大发——”戛然收声,不敢再说,不敢再想,怕自己会在这样好日子里矫情地流泪。
他这下又错位好多年,脾气倒是不变,听不得说他糊涂,直接把从病房里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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