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雨走到黎翘跟前,刚刚开口喊他声“爷”,“啪”地两耳生风,个耳光扇在脸上。黎翘面无表情,也没使多大力道,但这滋味不好受,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眼睛——可头刚低下去,迎面又来记耳光。
声不吭任他给四五个巴掌,然后黎翘手腕抖,他用伞遮在身后,挡住街上行人视线。他手指轻轻摸过被打那边
共场高潮很近,共场生死太远
便池里尿液积垢颇厚,泛着恶心黄,但这首诗令心潮澎湃心绪高飞,从这些不雅乃至龌龊更至*亵词句里读出分纯净,两寸缱绻,并为之引发千尺相思,万丈深情。想想,身边也没有笔,便用指尖在墙上轻轻划出三个字母——
个名字。
这个名字仿佛羲之再生留下真迹,在斑驳破损墙面上闪闪发光。将它囊在眼里,心里,如同囊萤,以期排遣这木板床上闷热漆黑夜晚。
没想到在拘留所里待到第四天,那位小同志带着那张嫩生生脸来叫出去,他说表现好,上头准请假离所。
十几回,跟这儿熟客样。
老K算是关着人里少见有钱人,其实也是,没钱人生活就不易,哪还有时间在生活作风上犯错误。老K生得浓眉大眼还算正气,可偏偏神态、举止都与猥琐紧密挂钩。他自诩诗人,抱怨满腹,黄话连篇,尤其喜欢批判社会与讲他情史(其实就是嫖娼被抓那些经历),在他眼里社会与妓寨没有区别,本质上都在逼良为娼。
听老K讲黄段子是拘留所内比吃饭更值得期待事情,众渴望女人男人品咂得津津有味,甚至包括这个基佬在内。
老K大方承认自己下流,但他实际上比任何人都热爱并珍视妇女,他说八娼九儒十丐,自己这个半吊子知识分子还不如妓女呢,他又说妇人腰下物乃生之门,死之户,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话不是他说,而是李渔说。但没有揭穿他。老K说这话时候们都很羡慕,们觉得他是有大爱人。
纳闷:也没咋表现啊,居然这快就能出去?
办理完手续,就在小同志引领下,走出拘留所。
第眼看见六月雨,细细绵绵瞧不真切,从天上落到地上,咿咿晤晤地留下些声响。
第二眼看见黎翘。他打着伞,站在街对面。
估计是Skylar告诉吉良,吉良又捅到黎翘那儿。
至少就没有。在这方面心量不足,虽也愿意“九死犹未悔”,但只想为个人。
那天轮到扫厕所,看见两只蜘蛛在墙角缠绵,看见只壁虎断尾逃生,还看见便池上方用笔写着首歌咏爱情小诗,念书那会儿读过纪伯伦也读过席慕蓉,但纪诗过于朦胧,席诗入口即酸,都不如这首诗表达得这直接当。
你湿,湿于热吻
丢,丢于你花盘
带着亿万之希望向前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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