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回在大院儿里骂他家老大霍传军，因为霍传军头发留太长
，看起来生活作风不好。
“娘个X
，留那
长毛儿，恁个长毛贼样，觉着自个儿好看？！”
霍云山指着他儿子脑门子上撮毛，愤怒地骂娘。
霍传军被骂，在他爸面前个字儿都不敢吭，后来第二天出去把头发全剃，剃成个秃瓢。
楼上窗口下子探出好几个脑袋，居高临下地围观。
霍师长板着脸，眼里却有笑意，沉着嗓子问：“害虫被揍？”
霍师长伸出厚实大手掌，胡噜下小捣蛋脑瓢。
王欣欣不好意思地嘿嘿乐。
霍师长瞄到王欣欣衬衫兜里东西，问：“攒这个玩儿？”
“老子帮恁攒几个。”
边双杠上落满少年们意气风发印迹，杠子被手掌和鞋底打磨出灼灼发亮锈光。
傍晚食堂门口，群孩子吃晚饭，挥舞着搪瓷饭盆跑出来。
王欣欣和几个人头戴饭盆，在空地上绕圈跑，高唱，“
们是害虫，们是害虫！”
沈博文从大树后面杀出来，高举餐具，“正义来福灵，正义来福灵，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杀死……”
这个歌每天晚上要在大院空场上唱回，哪天要是没唱，大人们准儿觉着少什，孩子们转文艺？
楚珣趴在窗口看，自言自语：“二武他爸，跟咱爸样样儿，也喜欢说那话，就是咱爸跟咱妈那样话。”
他哥在屋里听着，笑得带几分猥琐诡秘：“老爷们儿呗，都喜欢那个，上战场干敌人，回家上炕干自己老婆呗。”
楚珣就觉着他哥说不是什好话。
楚瑜脑补霍师长老婆，不屑地说：“真是当兵年，老母猪都赛貂蝉。”
其
霍师长从军装衣兜里掏出几个空弹壳，弹壳带着漂亮铜光，这是孩子们最喜欢攒小玩意儿，互相炫耀谁攒得多。
这人都走出去，王欣欣才回过味儿来，远远地惊个军礼：“谢谢大大！”
风言风语乱传八卦那阵子热情过去，大伙相处久也发觉，霍家老子其实脾气没那臭。霍师长是个贮藏黑色粉末火药桶，但是你别去点那个捻子，你不惹他，他对小孩和气着呢。
当然，有人真戳到霍师长爆发点，这人发起脾气来，二里地外隔壁大院都能听见霍师长雄厚而夹杂着声带嘶哑爆裂音骂人声。开小差警卫员，偷懒没完成任务后勤兵，还有训练成绩差小战士，都被他骂过。
霍云山骂人不论远近亲疏，亲近人惹急他他也骂。
王欣欣闷头跑着，头撞进个大人怀里。
他抬头看，是霍云山。
楚珣眼里“很正经”霍师长，面孔威严，据传说脾气也不好，很难对付，院里小兵都挨过骂，都怕他。
王欣欣赶紧扭头跑开，跑两步又觉着不对，不礼貌，站住，点头哈腰小声地叫：“大大。”
本地人叫法，比自己爸爸年纪小，叫叔叔；目测比自己爸爸大，叫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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