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脸非常英俊,鼻梁挺直,只是在右眼下眼睑附近、颧骨上方,横
他斜靠在洗手间门外墙边,两手插兜,垂头呆呆地站着,很像罚站,又像给屋里人站岗放哨。楚珣这人脾气,他早都习惯,张温存优雅笑脸、副谦谦君子风流态度,那都是平时装给外人看,妈,装。私底下共处室,这人时不时,bao露出臭脾气,阴晴不定性子,咄咄逼人霸道,真让爷受不。
楚珣在洗手间里慢条斯理地剥衣服。零星血迹把布料与皮肉粘连,撕扯着疼。是人都会有痛感,他也不是铁打,身上细皮嫩肉,他最怕疼。
他边脱,边斜眼看外面。视线凝聚着,缓缓穿透薄薄木板粉灰墙壁,传武高大脊背像山影子背对着他,动不动默然而立,呼吸沉静。
楚珣嘴角抽动,心里数着,、二、三,你小子给进来。
数到三,某人果然垂着头又进来。
今天让撞上,没看见也就算,看见,忍不。”
“不亲手弄死他,气死他。”
楚珣即使说“死”这个字表情也很优雅,口吻云淡风轻。
传武漆黑眉拧成条线:“从辅楼到主楼房间,抄捷径最快也要两分钟,你事先来不及装保险绳,没有充分准备,没探路,八十米长天桥,你从上边儿掉下来怎办?当时在会场如果被人察觉,跑不出来你怎办?姓侯如果看出来,你什身份?你,bao露你打算怎办?……以后就不能冒险,就不应该这行动。”
霍传武这号人,真是难得口气说这多话,楚珣略微惊异地盯着这人,出于某种职业习惯和强迫症,心里还给对方数着,这句话竟然有小百个字儿?!
……
俩人谁都不理谁,谁也不吭声儿,不说话。传武站在楚珣身后,小心翼翼地帮楚珣脱掉衬衫。楚珣面对镜子,懒懒地站着,举起两条手臂,让人把他贴身白背心从头顶褪掉。胸口和肩头细细碎碎割裂伤口显露出来,衬着泛白皮肤,精瘦肋骨,很像尊胎薄瓷器上布满龟裂纹路……
传武用毛巾处处擦洗,用棉签消炎,上药。
楚珣时不时歪过头,侧过肩膀,再抬起胳膊,转过身露出后背。两个人沉默着,互相之间像是存在某种无声无息默契,无需语言交流,就好像,同样件事情,彼此已经做过几十次,上百次。
传武眉毛很黑,眼睫浓密,垂下眼时,灯光在眼窝处映出两扇很好看影子,让冷硬面孔变得柔和。
楚珣哼声,毫不含糊:“失手吗?今儿到底是谁失手?”
传武:“……”
楚珣:“这屋谁是组长?出来做活儿听谁?咱俩人谁军衔儿高?你下命令还是下命令?……办砸算,失手过?”
霍传武冷脸看着楚珣,无话可说,扭头又出去。
传武让楚二爷挤兑几句,脸上挂不住,心里也不舒服,走出浴室,却没舍得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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