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衡无奈地叹口气:“行行,别嚷嚷,天也晚,反正也走不,先洗洗睡吧。”
这个村子更穷,主人家连床被子都不多,就处破土炕,也不知多久没人住,满地灰尘,进屋直呛人。
“真他妈。”孙建军边收拾边骂,“早知道他这个德行,还来这里受罪?他妈没心肝东西,罗老大养只白眼狼,真他妈瞎眼。”
陈纪衡沉吟着道:“个人出乎常人意料行为定是有原因,们不能只看到表象。”
“表象?啥表象?”孙建军嗤之以鼻,“还有原因?依看,最大原因就是他没良心!都不如这个外姓人!”
滋味吗?没有他就没有现在,可凭着这个,他就可以对为所欲为吗?就得逆来顺受吗?就得违心地顺从吗?你们都怨,都恨,可该去怨谁?该去恨谁?你们谁问过为什不去,谁关心过感受?就因为他要死,于是他就无辜、解脱、可以原谅,那呢?怎办?个亲人都没有,唯个还毁,于是该怎办?你要死,你要死,你为什不早点死?!为什不早点死?!
他狠狠摔下手里扫帚,蹭着墙壁蹲下来,失声痛哭。
陈纪衡手上加劲,按住孙建军:“安静会行不?别喊行不?你还有完没?”
孙建军用力冲着屋子啐口:“呸!你也配叫个人!”
“行行,你消消气。”陈纪衡安抚他,“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点问题。”
陈纪衡只好边叹气边笑:“行,睡吧,不管他怎样,明天咱得离开。罗老大日子不多,争取再见面,也得准备准备后事。”
孙建军心头沉,没力气骂,衣服也不脱,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睁眼望天,忽地笑道:“你说这人活辈子,到底图个什?老爸辛辛苦苦弄个公司,结果被整黄;呢,虽说不干正经事,毕竟也付出不少心思,到头来场空;再瞧罗哥,从小对他弟弟那好,是捧在手心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可你瞧瞧,俩眼闭,谁还记得谁?真没意思,唉——太没意思。”
“别说不记得。”陈纪衡躺在孙建军身边,双手垫在脑后算是枕头,“能记得,记性很好。”
“对。”孙建军颇为赞同,连连点头,“你可挺不容易,记记十年。”
这是两人自从发生关系之后,他第次提起这个话
“问题?什问题?”孙建军立起眉毛,“草,他哥都要死他俩还能有什问题?”
陈纪衡摆摆手,示意他小点声,往屋子那边看眼,没见到罗桥身影,拉着孙建军走到边,道:“难道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
“啥不对劲?”孙建军压根没往那方面想,他正在气头上,也不够冷静,“看他不肯回去,最不对劲!”
“对啊。”陈纪衡推推眼镜,“那他为什不跟们回去?”
“他妈怎知道?他有病!他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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