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军有点难为情,讪讪地笑道:“自己洗,也行,也行。”
陈纪衡想想,站起来转身走出去,不大会功夫又回来,手里拎着条热气腾腾毛巾,递给孙建军:“你自己擦把脸。”
孙建军接过来捂在脸上,舒服得险些呻吟出声,顺便把胳膊胸前后背全擦。虽然不能洗澡,却也聊胜于无。见陈纪衡仍是不紧不慢地给他洗脚,忙道:“你呢?你也累吧。”
陈纪衡道:“外面还有热水,会再洗。”
这世上有些事,是只有最亲密人才能做。
—”孙建军声哀号,几乎吐血。
村长不让他们连夜走山路,不熟悉情况太危险,定要他们住在自己家里,热情地拿出被褥来招待。就是位置不大妙,旁边便是猪圈。村长媳妇个劲地宽慰他们:“没事,关好门,猪晚上进不来。”
被褥不是大红就是大绿,也不知多久没有用过,打开时股霉味扑鼻而来,呛得孙建军直咳嗽。土炕更是硬得硌人,跟睡在地上差不多。孙建军浑身上下点力气都没有,脏就脏吧,硬就硬吧,有个地方躺躺,比什都强。风度、整洁、潇洒、气质、优雅,全他妈都是扯淡,吃不饱穿不暖没地方睡觉,你给得瑟个看看?
孙建军根手指头都不想动,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然后就觉得身上发凉,衣服让人给扒。他吃惊地睁开眼,正对上陈纪衡动手要解他裤子,吓得孙建军慌忙按住对方手,怨气冲天:“你不是吧你,都这样还不放过呀?”
陈纪衡先是怔,随即失笑道:“你胡思乱想什呢你?给你脱衣服,免得睡不好觉!”边说边给孙建军脱袜子。
性当然是其中种,但却不是唯,甚至可以说,只要抛开世俗道德,它跟谁都能做,都能做得欢畅
孙建军不好意思,虽说俩人以前也互相脱过,但那时候跟这时候不样,那时候是激澎湃,这时候却有点居家过日子意思,仿佛彼此不再仅仅是床上那点关系,而是床下也很有关系。再说,走这远路,那地方味道只怕也不太好闻,孙建军脸皮再厚,也没到这种地步。他收回双脚连声道:“自己来,自己来。”
陈纪衡瞅他眼,手上用力把孙建军足踝捏住:“行,实在太累就躺躺,休息好明天还得赶路。”说着,拽下孙建军袜子扔到边。他刚才到灶上去做大锅热水,稍微兑点凉,弄来满满盆,把孙建军脚慢慢地按进热水里。
孙建军被烫得嗷声,双脚作势要挣脱。陈纪衡加大力度钳住不让他乱动,口中道:“烫烫脚,解乏。”
孙建军咬着牙忍着,刚开始那阵刺痛过去之后,只剩下热热酥麻,顺着双腿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连打几个激灵,嘶嘶地倒吸凉气,惬意地道:“舒服,真舒服。”
陈纪衡索性把炕边小凳子拽过来,坐在上面给他洗脚,热水下下撩到孙建军双腿上,哗啦哗啦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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