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呢?”
陈纪衡不再说话,兄妹两个人对视着。除去父母,他们拥有最近血缘,拥有同样生长环境,有过同样痛苦挣扎、逃离背叛。用不着言语,甚至用不着表情,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对方更明白自己,当年为什要逃,后来为什不肯面对,直至今天,又为什要回来。
陈纪衡凑上前,抱抱妹妹。陈馨下意识想要躲闪,他们没有受过多少这种爱抚般温暖,从小孤僻惯,冷不防这样近距离触摸,仍是不能适应。不过她还是没有躲,反而向前靠近陈纪衡。
哥哥肩膀很宽,很结实,再不是当初那个青涩压抑阴郁少年;而自己,也早已不是战战兢兢沉默寡言小女孩。也许,这多年之后,们终于能再次鼓足勇气,去安慰内心深处那个孤独弱小灵魂,去弥补因为恐惧因为怨恨而错失亲情,去实现属于未来人生憧憬。
没有什能抵得过岁月侵袭,不知不觉过去那多年,曾经异常强烈困惑、憎恨、厌恶、期待、渴望……都淡漠,沉淀下来。活岁数越大,越发觉包容和理解可贵,是错是对都不再重要,重要只是那个人而已。
不过过程很糟糕。”
孙建军极会察言观色,立刻起身道:“去订饭店,晚上出去吃顿好。”回头叫何极,“要不要去院子里看看?可以摘小柿子和草莓。”
德国人对园艺极为喜爱,不只是何极,连小卡尔都惊喜地瞪圆眼睛,蹦蹦跳跳跟着父亲走出去。
陈馨把女儿放在身边,拿出根拇指饼干给她磨牙。陈纪衡轻轻地问:“几个月?”
陈馨摸摸肚子:“五个月,还是个男孩。”她微微低着头,属于母亲特有气质让她显得温婉许多。
孙建军,张张罗罗还挺热心,特地选个挺高档西餐厅订下包房,还专门去存酒酒吧带回两瓶红酒。他在这方面绝对有独到之处,席间和陈馨何极谈笑风生,风趣而不低俗,迎合但不谄媚,尤其是对红酒品鉴,竟和何极不谋而合。
红酒醒个小时,恰到好处,色如玫瑰。何极轻啜口,含在嘴里,两颊微微翕动,见便知是行家里手。孙建军目不转睛地盯住他,待何极将酒液慢慢咽下,问道:“如何?”
何极细细品味:“口感纯净而不厚重,单宁精致略带甜味,这是2004年奥瓦帕乐酒庄艾米塔。”
孙
“你过得很不错。”
“是吧。”陈馨转过头来,“你呢,怎样?”
陈纪衡道:“还好。”他吐出口气,道,“说实话,刚刚得知你结婚还是挺惊讶,以为,们都不会喜欢婚姻和家庭。”
“这就是你选择他原因?”陈馨注视着哥哥,她长得太像母亲,连目光中那抹锐利和尖刻都很像。只是不如母亲那般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陈纪衡耸耸肩:“原因很多种,这肯定不是最重要那个。”他顿顿,又道,“爸爸过世时候,你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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