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衡轻嗤声,道:“你不觉得你这件衣服大号,穿着不合适?”
田草道:“什…什?”再想细问,陈纪衡转身回班。
高中学生,还未能留心季节变换,他们那样年轻,有大把大把时间等待挥霍,虽说现在苦点,可明显能预见到未来大学时光甜蜜。时光如水这四个字,不过是写在作文本里强说愁罢。
但对罗成可不是。
自从他那个小师妹怀上孕之后,罗成只觉得自己好运气似乎都被那个越来越大肚子抢走,天比天愈加地倒霉。
,该学时候学,该玩时候玩,每天第三堂课定会出来踢足球或者打篮球。
大家极有默契地分成两伙,来晚在旁边等着,有玩累下来好替换上去。
陈纪衡球技还可以,他篮球打得更好,足球不过是瞎玩。提着踢着就觉得有个人影总在身边晃来晃去,和他抢球,还锲而不舍。回眼看,竟是田草。陈纪衡不爱搭理他,右脚画个圈,田草以为他要踢球,冲到前面拦截,谁知他只是个假动作,脚跟轻轻磕,便把球传给后面另个同学,自顾自跑开。
田草今天下定决心要让陈纪衡不痛快,紧着跟上他,不离不弃形同年皮糖,就是要抢陈纪衡脚下球。
陈纪衡早看到田草身上那件新棉服,只觉得他幼稚而愚蠢,装作旁边没这个人,和其他同学有说有笑。玩累下场喝水,换别人。
首先是厂子里搞什竞聘,差点把他保安科科长位置给弄下去。虽然后来勉强保住,但请客送礼花钱不计其数。最不让他省心是小师妹,怀孕五个月居然跟同事出去旅游,在青苔上滑跤险些流产,送医院后医生建议住院保胎;然后检查出欠缺各种微量元素,开五六种药,还建议喝孕妇奶粉。
罗成愁钱愁得头都大,前妻又来电话,还没给这个月赡养费。二儿子罗桥要去参加北京航模比赛,不用说,又是笔费用。
罗成差点揪光脑袋上那两根头发,急得满嘴燎泡。小师妹那边不敢动,人家毕竟怀孕,最脆弱时候,说不给买药不给买补品,大怒起来伤胎气可不得。
想来想去,只有前妻这边,好好说说或许可以通融通融,赡养费晚两天再给,至于罗桥去参加比赛——她总会有点存款吧。
罗成想
田草也尾随而至,故意解开棉服拉链,拎起衣襟当扇子扇风,道:“哎呀玩会还挺热,有点穿多。”
陈纪衡权当没听见,喝口水擦把汗,眼睛直看着操场。
田草就是不待见他这副高高在上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样子,好像跟你说句话都纡尊降贵似。索性开口道:“这是孙建军送,他对朋友,真是没说。哎,他也送过你东西吧?”
陈纪衡双手叉腰,没吭声。
田草装作平常样子,道:“当然,朋友之间也用不着这些外在东西来表达。不过有人能把你直记在心上,买什都想着你,感觉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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