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澹台洺眼睛发直望着她,想说句什,可声音都已被满口血呛说不出来。
他怔怔地低头看眼胸前淋漓血,又看向那个把他打成至妖至孽女皇,竟像不信命似狠狠往旁边动下,像是要挣脱那柄把他钉死在命运上长剑。
没想到骆玄华冷厉脸色,在此刻竟握紧剑柄,在他挣扎那刻用力又捅进去点,两人动作上狠意和撕扯直接让大片大片血喷涌而出
江烟止抬起下巴任由其他人帮忙补颈侧底妆,瞥眼儿子道:“准备好?”
江绝掂掂那把利剑,感觉还挺沉。
“话说回来。”他看向她道:“想在被刺杀以后,挣扎下。”
江烟止长眉挑,从容道:“好,配合你。”
伴随着声打板,那长剑蓦然刺进去。
不得不说,来这里拍电影,片酬和名气都是次要。
他在这里,哪怕是被江隼盯着写摞小论文,都可以说受益匪浅。
江绝静静地听着他们清晰明亮台词,观察着每个人动作,开始酝酿之后被女皇刺杀那幕。
等他们现在拍这条过,就该拍这段。
电影因为统筹浩大繁杂,所以总会打乱顺序——剧本上写是123456,可拍起来顺序极有可能是425136。
戏。
他以前不肯承认些事情——比如母亲那句‘等你会再教你’。
他内心总觉得,好像如果承认自己其实还没有学会,就不配做她儿子。
江烟止从来没有表现出这个意思,可他却偏执不肯输给她,哪怕她实际上就是比自己强很多。
想要超越父辈这种心态颇为复杂,但也说不上是件坏事。
澹台洺只觉得心口寒,喉头血在下秒就冒上来。
极端疼痛在某刻达到顶点,眼前开始泛起不真实白光,连他嘴角都开始流淌猩红血。
他不由自主地跪下来,身体开始丧失温度和力气。
死亡从未如此真实过。
那女皇握着剑柄,苍老面庞上带着狠决冷意。
想要演好,就要不断地切换不同剧情时期不同状态,用最饱满情感来对待这项工作。
他摸摸怀里那个绿棉筒,心想这次是真要被亲妈捅回。
当初来试镜时是对着空气演,感觉还不明显,这次要含着血包说台词。
“停——下条,江绝准备!”
剧组人员快速冲过去收拾布景帮忙补妆,江绝放下手中台词本,清空脑子里多余情绪,再度走到镜头前。
江烟止和其他老戏骨对戏时,双方都完全是舒展而又放松。
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地代入进角色里,开始以角色内心去说各种超越剧本本身台词。
导演和编剧对这种改词行为完全没有意见,定多会考虑下哪里应该再剪辑下。
可是江绝做不到这点。
他只能把剧本中角色演出来,在来白鸾城之前甚至没法感受到剧本以外画面与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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