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罗强什都没。
那天,邵钧从局长办公室夺门而出,撞开门口抻着脖子听热闹两名小警帽,冲下楼,飞奔而去。他没办法跟他爸说实话,他除耍赖、失信、食言,已经没别可以面对他爸爸。
邵国钢追出去,动不动地站在楼梯口,从那刻开始,心头片狐疑阴影,越来越大。
他插在外套兜里两只手都攥得疼,眼睁睁地看着他儿子从他眼前跑走,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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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国钢说:“你答应过,只要老子能破十多年前案子,让你妈妈地下有知,安心,真凶也伏法,你就不再计较以前事,你就愿意回家。钧钧,答应你爸,算数吗?”
邵钧控制不住眼眶里水雾……
厨房温暖灶间里,罗强背身站着,宽阔肩膀笼着灯火,给他捏小烧卖,灶头上火光温暖,明亮。
他想起他亲口对罗强讲过话。
罗强遍又遍地跟他确认,你当真向你爸爸保证,如果他能破案,抓到当年凶手,你就离开清河,过正常人生活,是吗?
邵国钢那天真让他儿子伤着,窗外大梧桐树叶子扑扑簌簌落地。
邵国钢铁青着脸,忍着难受:“邵钧,你想让怎做?怎做你才满意?”
邵钧茫然地望着窗外,不说话。他还能让他爸爸怎做,现在吵,闹,还有用吗,怎做能挽回罗强无期?
而且,这能算是他爸“错”吗?
他爸爸做错什?
邵钧再次开车回到监区
他那时候骄傲又自信地拍着胸脯跟罗强保证,你放心,不会离开这里,永远都不撇下你……
邵钧直到今天才明白罗强心里直在想什,直到今天才明白,是他错,他大错特错,是他固执、任性、轻率当年伤害他爸爸,如今又害罗强。是他自个儿步步把他最爱人推向深渊,甚至是逼着,赶着,促使罗强最终选择自首,踏上条绝路。
邵钧眼眶通红,紧咬着嘴,咬到疼,咬到下唇出血。
两个亲人,他必然要对不住个,要舍个。
邵国钢现在什都有,事业,官位,钱,家,年轻漂亮媳妇,儿女双全。
邵国钢说:“钧钧,你小时候,有几年过得不幸福,是你爸对不住你。现在想补偿你,你给你爸机会吗?你回家吧,行吗?”
邵钧死死咬着嘴唇,不点头,眼中水逼在眼眶边缘,只脚踩在悬崖边。
他不能点这个头。他倘若这回给他爸爸机会,就等于再也不给罗强任何机会,彻底结束切,让罗强那个罪有应得大混球,蹲在清河监狱三十年,蹲到老,蹲到死,为这个人前半生所犯下无数罪孽,彻彻底底地偿债。原本就是这混球该偿债,栽在姓邵家子手里,这人点儿都没冤枉,报应。
邵国钢粗糙手指抚在桌子上,因为情绪激动而双眼发红,做着最后丝努力:“钧钧,上回在医院里,你答应过,忘吗?”
邵钧嘴唇嗫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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