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们打完球,在水房里洗涮过,个个脖领子里冒着濡湿潮气,在活动室里看电视,那阵子挺火《中国达人秀》。
节目里有位花白头发大叔,在商场浮沉多年人生曾经辉煌最终破产落魄,从千万富翁变成流连街角普通人,然而妻不离子不散,牵着他媳妇手,在台上唱首《从头再来》。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爷们儿直抒胸臆万丈豪情首歌,唱得小活动室里满满堂堂群人鸦雀无声。大伙默默地听,眼底湿乎乎,那时
有那两三回,晚上集体看完新闻联播,牢号里自由活动时间,罗强会有意无意拖在队伍最后,然后被管教派去跑腿干活儿。
邵三爷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悄悄打个暗号。
罗强轻轻闭下眼。
罗老二会去不复返,耽误个把钟头,直到临近熄灯才急匆匆回来,周身笼着夜晚室外寒气。
……
进来大包新内衣,贴体子弹头螺纹内裤,包裹护卫着男人阳刚部位,特意就要显出豹头激凸曲线,有型又有范儿。
里面背心也换成当年新款,纯白或者纯黑色紧身短袖背心,勾勒出胸膛与腹肌诱人轮廓。
每天晚上上床前,罗强站在窗边,背对监视器,用慢镜头动作剥掉囚服衣裤,就这样露出里面身白或者身黑,从脊梁到腰窝,再到臀部,极简练又刚劲线条勾画出坚挺形状,然后声不吭地撑上床,仰躺下,双眼斜斜地望向墙角高处,嘴唇煽动……
罗强会在心里掰着指头算,哪天是咱们三馒头值班,哪天是田队长王管教或者随便哪根电线杆子值班。
别人值班,他用大被蒙着头,觉睡到天亮。
跟他们七班对门相隔两间那个牢号,谭龙从牢门小窗口露出半张脸,只贼精贼精眼,盯着罗强匆匆而过身影。
谭龙心里藏着个主意。他发现每回罗强晚上离开监区,过不多久,监舍楼对面厂房大楼,二层某个小角落,都会闪烁起微弱灯光,或者打火机晃而灭光亮。
每回那丛微弱灯火灭掉,过不多久,罗强定回来。
谭龙觉着他没弄错,罗老二是玩儿个大,在牢里搞,而且搞是条子,也不怕把自己玩儿死,真是活腻歪……
这天又是周末,邵钧原本应该歇班,跟同事倒班,又多值天。
赶上邵钧值班,邵钧不能睡,罗强就也不睡。
人儿守在监视器头,就这默默地守,看宿,陪宿,在脑海里默默地描绘想像对方那张耐看俊脸。
有时候实在耐不住,就掀开被子,手伸进子弹头内裤,攥住殷红欲滴欲望,攥出水来,粗喘着,撸着,脖颈高高昂起,后脑顶住硬墙,让对方看到自己滑动颤抖喉结……
罗强躺床上露着性感小裤头,在镜头里使出大招,整个老鸟发骚,故意勾搭人。
邵钧让这人勾得,能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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