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松香水折腾得他皮肤过敏,满脸起红疹。
咱三爷爷脸蛋子上那皮肤多嫩,多细乎,谁像罗老二那皮糙肉厚,哪受得酒精香蕉水之类东西?
他从厨房拿两根黄瓜,切成极薄黄瓜片,在监看室里对着镜子,给自己敷脸小黄瓜片……
邵钧本质上还是骚包,臭美,特在意自己外表、身材,平时买护肤品,买衣服,上健身房。
更何况三爷现在心里有人,有自个儿喜欢人,这张俊脸要是真不好看,对个爷们儿人格、自尊、自信、士气,绝对是毁灭性打击。
“想啥呢?弄完没有?”
邵钧拿脚捅罗强下。
罗强眼珠漆黑,看着人,心里是股热流涌上喉咙,眼眶都烧得热热,却又不知对眼前人如何表达。多少年没再品尝过柔情,以为不会再有,以为辈子都不会有,让他骨头缝都跟着发痒,腻歪。
他拎过大毛巾,突然把蒙住邵钧,连头发带脸全部包在怀里,狠命揉揉……
“你,唔!……”
招,手往水下掐把,也不知道掐哪块肉。
“小崽子还他妈敢招?”
罗强低声骂句,面无表情,受伤那只胳膊猛地薅住罗战只脚腕,抄底,用力掀!
小罗老板那天穿粉衬衫,烟色西裤,打扮得有模有样,脚底下撑不住滑,哐当声巨响,横着拍进去。
罗战穿着衣服栽进浴缸,结结实实摔到他哥身上,条黑龙和条黄龙在水底翻江倒海,水花四射,飞溅到天花板上……
他勉强撑几天,还是忍痛把那脑袋浆糊头发剃掉,罗强给他洗得仔细,可毕竟无法恢复原状。
于是这天,全大队犯人们从牢号小窗户望出来,看到就是邵三爷穿着制服,系着皮带,警帽儿故意压得很低。那帽子底下……顶得是个囚犯头光溜发型,甭提多委屈!
邵钧俩眼麻黑,完全喘不过气,哼哼挣扎句,随即被身后人把头扯着往后仰去。
他眼前蓦地白光闪现,张略微干涩边缘带着粗糙胡茬嘴唇,落在他额头上。
罗强只是趁周围没人,十分迅速地、轻轻地贴下,然后立刻脱开身,抄起水盆,掉头走出水房。
身后留下还没缓过味邵小三儿,脑袋上包着大毛巾,包得像个波斯男人,木呆呆地坐着,意犹未尽地盯着罗强急速消失在视线中背影,内心像被无数条触手抓挠,撩拨……
那天晚上值夜班,邵三爷在监看室心二用,桌上支着小镜子,仍然不甘心地捋他那几根被毁得差不多头发。
“操!……”
“嗷嗷!啊——”
“都忒给弄湿!哥,这新买衣服,贵着呢!!!”
……
罗强从浴缸里起身,连擦都懒得擦,叼着烟,赤身裸体着,大摇大摆走出去,后背和臀部线条刚劲强健,纱布下还洇着血,身后留下串水迹和浴缸里浸泡着不停嚎叫发癔症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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