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冷笑,心想那帮特警队老子也交过手,是没啥不起,可是就你混个监狱里管教民警,你能有多牛逼是咋?
邵钧沉默会儿,缓缓地说:“就是想找个清静地方,没人管得着,个人待着,挺好。”
罗强眯着眼,琢磨:“你家里人,能让你来这里,干这活儿?”
邵钧警觉地问:“你知道家里什事?”
罗强故意逗他:“全三监区谁不知道啊,三少爷?”
“强哥,吃饭去吗?”胡岩实在忍不住,想跟罗强起吃。
“你们先去,收拾东西。”罗强闷着头,口气平淡。
胡岩挺失望,走到门口还扭回头看……
邵钧也故意拖拉在最后,指挥罗强干这干那,然后找个借口两人滞留在厂房、仓库某个角落,私底下说说话。
仓库沿着铁架子楼梯上去,二层有个小平台,地上散落着很多烟头。
会为罗强跟他爸爸犯犟,寻找切机会为这个人正名、恢复真身?
他会掏钱买零食换着花样儿地讨好这个人,就为看罗老二在他面前咧嘴露牙,给他笑个?
他会在禁闭室里陪罗强过夜,罗强心流血,他被掐得手流血?
他会因为罗强死爹而甘冒监规之大不韪,把送殡吊唁队伍甚至罗强以前黑社会兄弟请到监狱里,给罗老爷子办头七,就为却这人个心愿?
这究竟是谁爹啊又不是三爷爷死爹,他操个什心?!
邵钧不爽地白
邵钧和罗强那时候经常坐在小平台上,个靠在东头墙根下,个靠在西头墙根下,抽着烟,互相用眼角描摹身边这个人侧面迷人弧度,坐看夕阳垂落,燕山片红霞……
罗强有回似乎是随嘴说,问句:“邵警官,你当初为啥要进监狱?”
邵钧咬着烟嘴:“谁进监狱?是来管你们。”
罗强盯着人看:“你知道说啥。你当初上哪不成?公安局,海关缉私队,特警大队,还有那个什蓝剑突击队,没说错吧?”
邵钧耸耸肩:“有啥不起。你甭看那帮特警队、突击队,电视里演得特牛逼,整天憋在大院里搞特训,这帮人真出去样怂,罩不住,出大事儿还是得从军区调野战军进来。”
……
厂房、食堂、监道里进进出出,俩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罗强每回从面前走过,邵钧歪着头哼着小曲儿若无其事,当作啥事儿也没发生过;等到罗强走过去,他能盯着这人屁股看很久,俩眼珠子能放射出X光似,眼睛都长在罗强屁股上,恨不得揭那层皮,摸到那里边儿鲜红鲜红冒着热气血肉。
日子天天平静地过去。红日缓缓升起,再缓缓消逝在远处山峦之后。
每天看着宿舍楼下槐树飘扬起黄嫩槐花,每天都能看到那个人。
有时候,傍晚下工,犯人们收拾好工具,排队走出厂房,罗强有意无意拖拉在最后,蹲着提个鞋(还是不用系鞋带布鞋),他能提十分钟不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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