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歪过头,吐掉嘴里嚼烂烟屁股,把磨好最后颗心形石头端端正正摆在面前,共八个,码成完美整齐溜……今儿完工,圆满。
罗强迎着邵钧目光,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冷漠到几乎冷酷,冷血。
邵钧全身血液点点浸凉,后脊梁滚过个寒战。做狱警,不是没见过血,只是太吃惊,没想到……
没想到这人会这干。
眼前这人,仿佛就是个完完全全陌生人。
两个管教脚步错乱地冲过去……
邵钧在罗强身后猛回头,惊愕地半张着嘴……
那大团血肉,其实是只手,在白墙上按下记淋漓清晰手印,然后缓缓滑落,掉在地上。
猩红在惨白上留下道两米长哩哩啦啦深刻血痕,如同赤裸裸地宣战,挑衅着每个人神经。
厂房里片高高低低叫声,大伙呆站着,刺猬那个衰人扒着胡岩胳膊,弯腰呕几下,把午饭吐……
去,其实不是关心老盛去不去厕所,而是紧盯罗强动作。
罗强嘴里嚼着不知哪儿捡烟屁股,吸着那丁点烟草香气,埋头干活儿,好像完全没听见。
“你才磨三个,你看看人家,八个!……”管教说。
“工就是三个,老子今儿完工。”老盛满不在乎,端着大铺架子。他确实是个小组里工作量最少,他那份直推给二九四做。
老盛让管教说得,抱着包原料,切石头去。
所有犯人似乎都看明白,再傻人这时候也能变聪明,都惜命。他们慢慢地后退,再后退,扭过头,望着罗强,个个瞪着惊惧眼。
空旷厂房里人流如潮水向两侧退开,只剩下端坐在屋子正中央罗老二,个人坐着,全场窒息般寂静。
罗强甚至连伪装出吃惊和意外都没有,身体慢慢向后仰去,呼口气,歪头垂手坐着,用冰冷摄人视线横扫所有人,自始至终个字都没说,也句话都不用说。
郑克盛发出两声凄厉惨叫之后连叫都叫不出来,被两个管教拖着,地上哩啦行血……
“叫车,急救车,把那只手带上,把手拿着!”
邵钧涨红脸,喊着,指挥着,脑门儿上汗都冒出来,这时突然想起啥,猛然回头!
他看到所有犯人都慌张地站着,呆看着,整间厂房里就只有个人,这时候还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地干活儿。
“噗——”
磨石头累,废眼睛,而切石头原料更痛快省事儿,只有大铺才有这偷懒资本,找轻省活儿做。
这人坐到钻头切割机前只是转瞬几秒钟谁也没预料没看清楚究竟发生什事故!旋转钻头突然割裂炙热空气发出尖锐刺耳轰鸣伴随着骨骼肌肉被撕扯碾压残忍声响把大团模糊血肉抛在大白墙上!
猩红血溅半面墙。
胡岩第个看见,“啊”地发出尖叫。
刺猬手里小锉刀咣当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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