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挤在罗强身边儿,罗强埋着脸认真地洗头,王豹那咸咸湿湿巴掌,没摸准,结结实实地摸到罗强屁股上!
罗强蓦然抬起头,冰冷水珠子顺着额头眉骨棱角流淌着,啪嗒,啪嗒,掉在水泥池子里。
罗强盯着王豹:“干啥呢?”
王豹愣,被罗强眼神儿盯得,莫名地后脑勺升起丛凉意。
胡岩忽然乐,插嘴道:“活该。”
罗强视线扫过顺子,仍然什话都不说,埋头到水龙头下接水,拿凉水直接冲脑袋,洗掉汗水。
原本隔着几个人正在刷牙七班那只狐狸,在人丛缝隙里偷眼瞄几下罗强。
胡岩抿嘴不说话,看会儿,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就近插个队。
胡岩其实是眼睛近视,实在看不清楚,太吃亏,于是想离近仔细地瞅。罗强洗头时肩膀肌肉耸动,两道肩胛骨张开,缓慢地起伏,喉结处流下滴滴水,更多水沿着锁骨流进胸口。胡岩含着嘴泡沫,有搭无搭地刷他牙,斜着眼睛看……
狐狸盯着狼,有人盯着狐狸。
那些日子,三监区大队里气氛,激流暗涌,人心浮动。
这个让人摸不清底细、又掐不着七寸人,瘟神般存在着,无处不见。大队这群人个个儿心浮气躁,皮松手痒,见天儿盯着七班动静;七班那几个地头蛇,更是每日如坐针毡,每晚睡不安寝似,晚上每人儿手里抱枕头啃,琢磨着夜里炸出个什动静儿。
屋里睡那家伙,能安生吗?
这天早上出完操,群人脑门子蒸腾着热汗,围着宿舍楼旁洗手池子,洗脸,擦汗。
洗手池子是水泥砌成大长条那种,两大排水龙头,群人埋头洗,有打肥皂,还有刷牙。
王豹不示弱地道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冷不防只手蔫儿不唧唧往他屁股上就摸过来,还专往屁股缝大腿根儿那要紧地方摸,摸得胡岩“嗯”声,泡沫差点儿咽下去,扭头怒视。
三班老癞子手下那个王豹,这屋那屋偷鸡摸狗得习惯,隔三差五闲得就去招胡岩。这厮平日里轻蔑地管胡岩叫骚货,可是小骚货也不是谁都看得上眼,偏不跟他,憋得这个王豹身火。
“讨厌!……滚你妈蛋!”
胡岩瞪眼,骂得可不含糊,能混到清河监狱重刑犯监区,没有个含糊。
也该着王豹这家伙倒霉,撞枪口。他第二次从人缝儿里伸出手,摸到就不是狐狸屁股。
罗强手里拎着搪瓷缸子,嘴里斜斜地叼个牙刷,表情漠然,仍然是副爷谁都瞅不见、谁也别挡爷道表情。
顺子刚洗完脸,手里端半盘水,转头,哗啦泼!
半盘子还带肥皂沫,全泼罗强裤腿儿上。
顺子忿恨地瞪罗强眼,走。
顺子是个父亲,家里有女儿。他进来时候,闺女上幼儿园,晃几年,闺女都上小学三年级。将心比心,他最恨搞小女孩儿人,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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