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时间就过去。
梅笙遥从小到大被照顾惯,在宿舍时内裤睡衣都律扔进洗衣机里,第次帮池霁换睡衣都花个小时。
梅衡看不过去,心道自己对儿子亏欠太多,陪他同学习如何照顾病人。
后来过两三个星期,梅笙遥甚至学会营养剂注射方法,还会定期喂汤羹观察是否有吞咽反应。
再然后能抱着池霁跟打滚似起翻身,也不肯让梅衡再过来帮忙。
梅笙遥怔很久,在梅衡答应之前回绝。
“不用,来。”
吴秋注视着他。
“病患需要每天反复翻身,而且会有大小便失禁情况。”
梅笙遥笑声。
再然后他拥有十七楼,拥有CORONA,还有每个哥哥爽朗笑容。
他不能再承受分离。
2017年2月17日,上帝带走诺亚。
也就在同天,他精疲力尽地把池霁救回梅家老宅地下室。
梅衡在梅笙遥失踪两天后才路查到这里,根本没想到亲生儿子会疯到这个地步。
上过去。”
池霁就坐在窗口,任由手机在客厅震动好几次,还在低着头看那些罪证。
然后在苏绒赶到前秒,抱着满怀烈火跃而下。
少年在洗手间后背死死抵着墙,如同终于被梦魇吞噬般发出声撕裂悲鸣。
然后径直抛下全队个人冲出电视台,在新年快乐歌声里红着眼睛边流泪边踩死油门往回赶。
执拗地像个小孩子。
梅衡开始没法想开,后来时间过得太长,竟也点点习惯。
他在家观望接近年,然后出去探听有关韩渠和其他人消息。
以及定期和裴如也保持联系,确认新计划准备进度和开始时间。
梅笙遥再次被留在寂寥又空旷
“其他人都没有必要再接触他。”
“来。”
2017年漫长又短暂。
十个月,每个月三十天。
每天翻身十二次,按摩四肢五次,处理排泄物四次,喂食三次。
戚鼎和苏绒在匆匆看顾过医疗环境以后就快速离开,只安排车辆伪装成垃圾车从隐秘通道运输物资,减少所有无关人员出入。
他妻子吴秋作为主治医生会定期过来会诊,独自完成化验和输液等系列工作。
以及带着两个年轻学生过来做手术,总共三次。
无影灯和所有消毒器械如今仍旧被放在仓库里,随时可以取用。
“蛛网膜下腔出血是很严重情况,”女医生措辞很委婉:“照顾植物人需要个长期过程,最好找个足够可靠护工。”
他不能再承受任何分离。
小时候家里那空,过度高大佣人们面无表情来来去去,公式化笑容像极人偶。
后来他被送去洛杉矶红房子,被师哥牵去新教室,终于拥有洒满阳光人生。
哪怕母亲是漠然冰冷,哪怕父亲总是在忙碌,他也有可以交谈和陪伴人。
师哥手上沾雏菊香气,好像还带着让人放松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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