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夏侯信谨慎多疑,偏偏遇上靳岄、贺兰砜与岑煅这样赤诚心肠。各有对错,各有考量罢。
靳岄与他寒暄几句,上马道别。
马儿载着他,在夜雾与灯火中晃悠悠地往前去。夏侯信听见靳岄歌声,被梁京还带暑热秋风断断续续,吹入他耳中:去水山云路,乘缥缈鲸
夏侯信只用句话反驳:“人心难测,臣便是最好证明。”
此时在宫外截停靳岄,夏侯信还未开口便被靳岄堵住话头,时只能笑笑:“世子聪颖。”
靳岄听他这句话,便知果然是夏侯信对岑煅说些话。怀中金牌冰凉,靳岄却觉得它滚烫:夏侯信提醒岑煅警惕自己和贺兰砜,岑煅反倒锻造这样块金牌,许个不得承诺。
“等贺兰砜把北军莽云骑练好,们便不再理会朝局战事,夏侯大人尽可放心。”
夏侯信半信半疑:“你们打算如何?”
说不出来。岑煅这份心意如此沉重,他把金牌收入怀中,抓起酒壶,和岑煅重重碰。
离开皇宫时,靳岄骑在马上昏昏沉沉,忽听道旁有人喊他。他猛抬头,面前竟然是夏侯信。
岑煅给他那金牌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今夜匆匆召他进宫,却已经铸好金牌刻好字,就等着送到靳岄手上。靳岄慢吞吞下马,脑筋转,便已猜出夏侯信在宫外等自己原因。
“夏侯大人不必惊慌,”靳岄笑道,“官家和吃酒叙旧,并没有给什不得承诺。”
他开口这句立刻把夏侯信准备好说辞全都给堵回去。
“乘舟出海,逐浪观鲸。”靳岄笑答,“们都没去过琼周,更不知若海之外又有什天地。贺兰砜与志不在大瑀,大人万勿多虑。”
“出海又能做什?”
“南来北往,沟通有无。”靳岄笑道,“做点儿趣致生意罢。”
夏侯信长叹声,笑道:“是狭隘。”
“不,夏侯大人千万别这样说。”靳岄诚恳道,“你有如此考量,子望愈发确认,你是真正为国为民之能臣。”
岑煅给靳岄这块金牌,确实和夏侯信有关。夏侯信回京后和岑煅诚恳谈过几次,说都是他不安。当夜他在萍洲城外,亲眼目睹、亲耳倾听,北军上万将士如何山呼“狼面侯”,又是如何对忠昭将军孩子靳岄毕恭毕敬。岑煅追封靳明照为永毅侯,靳岄身份地位又上截,夏侯信心中常有危机之感。
他不断提醒岑煅当心靳岄,甚至要钳制靳岄。靳岄确实没有野心,可他和贺兰砜各有才能,又得人心,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怕会威胁岑煅位置。
而最好办法,便是岑煅动用军令,将贺兰砜与靳岄牢牢控制在梁京,最好给二人安排个什闲职,令这两人无法脱离朝廷监视,又不能真正施展才华。
唯有如此,才能巩固岑煅帝位。
他不知岑煅听进去多少,但每每提及,岑煅都是脸无奈。“夏侯大人不必多虑,熟知靳岄和贺兰砜性情,这两人绝非心怀异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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