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早醒来,谁也没惊动,先独自在府里仔仔细细地走遍。假山石仍在,桃李杏树仍在,池塘仍在,只是换几尾鱼。母亲新养猫狗对他这个来去自如陌生人充满警惕,缩在灌木丛下悄悄看他。
“爹,回来啦。”他站在院子里,冲不在此处人,悄悄说话。
他等到母亲和姐姐起床梳洗,三人亲亲热热用早饭,手挽手出城扫墓。这次
他怕靳岄生气,但靳岄丝毫没有。年轻黑眼睛里盛满真心诚意和喜悦,他月亮捧着他脸,稀里糊涂、没头没脑地亲他,亲完眉毛亲眼睫,亲完鼻尖亲下巴,小兽样又皮又坏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好威风啊,狼面侯。”靳岄笑着看他,很轻地说话,声线软得像掠过他们鬓角风,“你说对,爱你发狂。”
***
靳府杏子成熟时,靳岄果真回到梁京。
他是同夏侯信、建良英起回,没进家门先进宫门。宫中热闹极,岑煅第个孩子刚刚出生,赤燕王和王妃又来朝参拜献上宝物,总之片繁忙。靳岄等得无聊,内侍知道他是岑煅好友,如今又是永毅侯世子,对他十分恭敬,亲热程度和以往大相径庭。
涟漪。
“你觉得呢?”贺兰砜问。
“狼面侯啊,狼面侯……”靳岄笑着嘀咕。贺兰砜对这个称号始终怀着些许羞涩,靳岄每每提起,他就要拧他耳朵,搔他腰身,让他笑得无法再说下去。贺兰砜此时又伸出手,靳岄却下跳开。
“先别说,你自己是怎想。”
“你让留下来,就留下来。”贺兰砜说,“你要跟你闯荡江湖,们今晚就可以走。”
靳岄不适应这种亲热。他捧碟糕点在德政殿外头院子里边晃边吃,忽然看见草丛中有棵新苗,刚刚种下不久,土腥气仍浓。
“这是什树?”
“小将军,不是树,是茶花哩!”内侍仍习惯喊他小将军,“官家想看茶花,赤燕王特地带来,好几株呢。”
靳岄心头确实有几分难言感动:“也不知能不能活。”
直等到他昏昏欲睡,岑煅才匆匆奔来。他接夏侯信奏报,拉着靳岄上下打量,确定他平安无恙,立刻又问起贺兰砜如今情况。靳岄又困又累,回到家时没来得及跟母亲和姐姐多说几句话便睡着。
靳岄静静看他,还是那句话:“你想法呢?”
贺兰砜半晌才说:“没有你不可能成为狼面侯。没有你,贺兰砜也不能够来到这里。直朝着你奔跑,靳岄,你给个答案。”
靳岄抱住他:“你有自己狼镝,你还有自己心。”他侧耳倾听贺兰砜胸膛心跳:“这回换朝着你跑吧。”
溪水恢复平静,缓缓流动,夏日萤火在林间草丛里翻飞,孤狼长啸,雪山千年前就伫立在驰望原。或许千年后也样。岿然不动,日夜变幻,在他们身边沉默倾听。
贺兰砜抱紧靳岄,许久许久才缓缓吐出句:“想留下来,继续当狼面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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