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灯回京之时,正是谢元至与殷小远成婚之日。章漠父亲和少年章漠陪他喝晚上酒。酒尽时,他也终于放下。
靳岄万没想到还有这样段渊源,怔在当场。
“京中发生事情,是远姑娘告诉才晓得。”沈灯低声道,“小将军,谢先生是好人,靳夫人也是好人。远姑娘能有今日际遇,或许也是因为当日心软,松手放阿苦剌命。是这天怜悯瞬善意,才会设计出靳夫人与谢先生,救她出苦海。”
他盯着靳岄映出灯火月色黑眼睛。
“沈灯说话算话。”他低声道,“小将军,此后世事但凡与你、与靳家有关,沈灯万死不辞。”
你觉得他做到?”
靳岄满腔澎湃情绪堵在喉头,竟是个字也说不出口。他从不相信命运织就千丝万缕大网,将世事人情全都笼罩在内。他不幸是其中人。他可幸是其中人。
“阿苦剌爷爷……和贺兰砜都觉得,他身上有股子北戎人少见侠气。”靳岄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灯陪他又走会儿,回头笑道:“当初放走阿苦剌,确实是不情愿之事。”
他回到大瑀,却再也找不见殷小远。数年后才知是那江湖大侠把人掳走,囚在府中狠狠折磨,待殷小远身恶病,便把人丢进花街柳巷,贱卖般。沈灯提刀去杀半府人,章漠父亲带他上武林大会,痛陈那大侠盛名背后污浊丑事,并以明夜堂为沈灯作保,此事才算结束。
闷雷在远山中酝酿,电光闪动。这年梁京,在六月底迎来场时日漫长大雨。雨连续下大半个月,令人想起前年发生在沈水下游可怕洪灾。人们议论纷纷,有仙门、游隶来梁京商客欲言又止。梁京人问又问,他们从沈水下游浮尸遍地,说到泄洪时天地变色惨状。
之后,明夜堂倾尽全力找到殷小远,沈灯却发现自己仿佛被命运缠缚,仍旧与心爱姑娘擦肩而过。
“你知道你先生因为什而辞去太傅之职?”
靳岄:“因为他……他去鸡儿巷寻欢作乐,却不肯付钱,还把人店子给砸。朝中有人弹他,他也不辩白,直接请辞。”他忽然想起,谢元至请辞后不久便娶殷氏。
“他不能辩白,因为他根本不是去鸡儿巷寻欢作乐。”沈灯说,“明夜堂找出远姑娘时候,不在梁京。等赶回来才知,原来靳夫人无意从堂主娘亲口中得知此事,十分怜悯远姑娘遭遇。她又不敢拜托别人帮忙,便打算自己拿钱去赎。她带着人去鸡儿巷时,恰好在街上遇到谢元至。谢元至问清原委,认为靳夫人不便在鸡儿巷抛头露面,自告奋勇,代她去。”
谢元至自然是不能辩白。他赎出殷小远,怜悯她身世可怜,更没打算在朝堂之上陈述殷小远之事。借机辞去官职后,谢元至带殷小远去见岑静书。岑静书察言观色,发觉两人言辞神色中均透露出彼此好意,便趁势拉起这根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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