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舞笑道:“出什事?看你这脸苦大仇深。”
“……”陈霜摘斗笠站起,随手挥,沉重雨珠夹带内力去势,砸入山谷之中,雨水瞬间打湿他头脸,额前散发丝丝缕缕贴在面上,声音愈发孤冷,“她卖,换得两银子,从此再没见过她。”
飓风愈发靠近,天际片阴沉黑色,郁雷滚滚。另处炼药谷外,贺兰砜与阮不奇藏身树丛之中,雨水穿过树梢,已将两人浑身淋得湿透。但两人身着黑衣,吐息缓慢,几乎与这密林融为体。
炼药谷中可见炼药人缓步来回。谷内散出怪异药香,令人反胃欲呕。
擒月弓已经拉满,支狼镝搭在弓上,直指谷内弯腰摆动器皿老者。老者腰缠红色腰带,张脸皲皱灰
叮嘱,要杀灭蛊虫,最方便法子还是直接点火焚烧。”郑舞嘿然笑,顶顶斗笠,雨水从笠帽边缘珠帘般滚滚而下,“如今们发现这炼蛊虫洞,自然要把虫洞也块儿烧去。”他把瓷瓶扔进那洞中,火遇到油立刻蔓延入地洞深处,很快便有肉质烧焦气味传出。鲛油浮于水面,又无法被雨水浇灭,谷内很快大火熊熊,蚊虫乱飞。
陈霜起先对他是毫无敬佩之心。他小时候在琼周生活,见惯水帮水盗。因娘亲以出卖身体为生,他又年幼需要人照顾,娘亲做生意时并不忌讳陈霜在旁。来去船工水盗见陈霜,少不得还要在他脸上捏把,假惺惺地遗憾他不是女儿身。陈霜从岳莲楼那儿听来许多郑舞事情,知道他在海门镇有不少相好。那些从未谋面女子实则与陈霜母亲经营生意差不多,陈霜心里清楚,便越发看郑舞不顺眼。
但郑舞这次确实帮大忙,陈霜神色缓和,冲他点头道谢。
两人攀上岩壁,陈霜把屡屡下滑郑舞拉到山上,坐下同看谷中大火,打算等大火烧灭后再去寻找清理残余虫子。郑舞又问起陈霜来历,这回陈霜不再踟蹰隐瞒。“是琼周密海村人,”陈霜说,“娘亲后来把带到大瑀,辗转数年,才入明夜堂。”
郑舞呆片刻,忽然朗声笑:“密海村?是背靠新月谷密海村?”
陈霜:“你听过?”
“同乡啊。”郑舞自来熟地揽着陈霜肩膀,“也是密海村人。你年纪差不多,但比你幸运些。娘亲同你娘亲做是同种生意,你也晓得,密海村女人只能靠这个来谋生。只不过娘亲得病,早早便死。”
他那时只有三四岁,只晓得守着娘亲尸体,还不知究竟发生什事。青虬帮船队在密海村靠岸,有水盗熟门熟路上门找乐子,却发现已经渐渐发臭尸体与饿得大哭郑舞。水盗妥善埋女人,把郑舞拎回青虬帮。青虬帮老大见郑舞年幼,便收作义子,郑舞从此便成青虬帮员。
“你娘过得好?”郑舞问,“渡海来大瑀,总比在密海村好。”
陈霜目光冷淡:“不清楚。已经许多年没见过她,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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