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岄听这许多,心里只有个念头:岑融和梁安崇都想搅动朝堂这摊浑水,可仁正帝大权在握,他才是真正呼风唤雨之人。
进宫门,来迎接仍是仁正帝身边最亲近杨公公。杨公公先向岑融问候,面对靳岄时,双老眼竟渐渐浮起泪水:“小将军,久久不见,你长大啊!”
靳岄向他见礼。皇宫内宫娥太监他见得多,但这位杨执园杨公公确实是对他极为亲切位。杨公公握着靳岄手,上下打量,不住嗟叹:“像,真像!眉眼似顺仪帝姬,可这股子迎风傲立气派,活脱脱便是忠昭将军!”
他领着岑融与靳岄路穿过朱红色宫廊、布满铜钉宫门,曲曲折折,进入宫苑。岑融被杨公公挡下,靳岄径直往宫苑中走去。
走过印象中尚有几分熟悉地方,他想起曾有株茶花栽在此处,那花色泽殷红,冬日里衬雪托霜,尤为惊艳。
中元节前夕,岑融带来仁正帝口谕。
靳岄随他入宫,才知仁正帝病情反复,从今年年初开始心口痛便时常发作,有时是用膳之后,有时是晨起便开始隐隐作痛。太医有说肺阴不足,又有说肝脾郁热,针药法子用许多,始终不见成效。宫中最负盛名太医曾隐晦告知岑融,无论是郁热还是阴寒,全都要靠人中气维持稳定,可仁正帝年事已高,怕是难。
靳岄心中说不出是什滋味。他这几日常带陈霜去找纪春明吃酒,原本是打算给陈霜和瑶二姐制造见面机会,但陈霜不肯去,三个男人在院中喝酒,明夜堂几位帮众则在墙头蹲守保护。纪春明说不少朝中之事,大部分是他当刑部尚书牢骚,但他并不蠢,和其他五部尚书来往中,渐渐咂摸出新味道。
纪春明不是梁太师人,也不是岑融人,他甚至从未出现过在朝臣提请人选名单中。仁正帝任命他时候朝中不少人甚至连纪春明模样都没见过。
换句话说,纪春明实际上是仁正帝人。
茶花后来被岑融把火烧,如今茶花树旧址旁起座小亭子,白发苍苍仁正帝正坐在亭中。靳岄狠狠怔:他没料到不过暌违两年,皇帝竟老成这样!
仁正帝远远见到靳岄,也不等太监通报,直接冲靳岄招手:“子望,快过来。”
这情况和原先靳岄、岑融推测完全不样。原本岑融控制吏部、礼部,梁安崇控制刑部、工部,仁正帝始终将兵部和户部掌握手中。岑融把盛可亮拉下马,是想推自己人填补,谁料仁正帝却谁都不选,偏偏挑中纪春明。
如今仁正帝实际掌握刑部、兵部和户部,岑融势力并无丝毫变化。
靳岄愈发明白为何岑融如此紧张定山堰之事。他争抢东西并没有真正到手。
而仁正帝立谁为太子,就意味着他会把权交到谁手上。命英骑狂奔千里,只为召回岑煅,见他面,这种态度已经很说明问题。
岑融如今当然仍旧是仁正帝最疼爱皇子,可岑煅旦回京,情况或许又会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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