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岄心中顿时有恍然大悟之感。
梁安崇应该早已看中问天宗。问天宗近几年膨大发展,也样多得梁安崇扶持。八年前他已经和问天宗人有所关联,只是那时候“宗主”仅仅是个虚像。
而至少在三年前,梁太师选中岑煅。他要扶持岑煅上位,于是画像上“宗主”便有脸。
百姓崇敬问天宗宗主,奉其为神,等揭露岑煅就是宗主,百姓定愈发推崇敬奉。
而无论岑煅是否知道这件事,他都将骑虎难下:利用民间宗派与神鬼传说营造声势,只要捅上朝廷奏本,就是铁板钉钉谋逆。岑煅只有两条路可走:坚决否认,但官家必定严惩,信任不在,只怕会戴罪而死;或是与梁安崇合作,把此事坐实。
他身边落座,倒茶、碰杯,相视笑。两人伴着岳莲楼叽叽呱呱说话声,看停雨后院子里几只飞来飞去萤火虫。
岳莲楼是拎着好几坛子酒来,靳岄只喝几杯,余下他全都灌进肚子里去。去几回茅厕,醉得愈发厉害,蜷在靳岄身边似哭似怨,睡过去,手紧紧抓着靳岄腰上鹿头,不让靳岄脱身。
靳岄揉着耳朵,听陈霜禀报从右护法那里打探来消息。
右护法被陈霜揍挺久,再度哭爹喊娘,什都说。八年前问天宗宗主死后,四域司天士和左右护法直在寻找继任宗主。实际从寻找新宗主开始,四域司天士隐隐已有分裂之态:南域与东域司天士坚持要找老宗主托生,他们称这样孩子为“玄天之子”;但西域、北域司天士却想找位有才有识之士带领问天宗。
双方僵持不下,三年前南域司天士从南境带回来个孩子,西域与北域司天士却也在仙门城接待位来自梁京贵客。
岑煅到底知不知道梁安崇这些筹划?靳岄想起先生谢元至叮嘱,心中情绪十分复杂。
夜无眠,靳岄思索诸般事件,只觉得头疼欲裂,疲惫不堪。岳莲楼倒是早就醒,醒时还有些恍惚,摸摸靳岄脑袋后独自走入院子。靳岄以为他伤心,连忙跟出去,却发现他蹲在池子边上逗鱼玩儿。
“你好?”靳岄也学他那样蹲在鱼池边。
石块湿滑,雨蒙蒙,很快把两人头发衣裳打湿。鱼儿条接条地浮上水面吐气,小口叭叭张合,看起来有些蠢,鱼尾巴乱拍,甩岳莲楼脸水。
岳莲楼说:“你瞧,就是这样,你跟什人在块儿,即便好得蜜里调油般分不开,他也会
“此人便是夏侯信。”陈霜说,“三年前夏侯信已经是昌良城城守,但右护法却说他是从梁京来。猜那应该是夏侯信借探亲之机,绕道来仙门,特地见西域、北域司天士。”
“他来做什?”
“他带来那幅宗主画像。”陈霜说,“但此事最奇特之处在于,八年前老宗主死时候,夏侯信也来过仙门城,同样带来幅宗主画像。上面画却不是五皇子。”
靳岄:“是谁?”
陈霜:“谁也不是。画像中人五官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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