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收伞。雪停,天净月明。“你不怨他吗?那枚箭再偏些,你早没。”
靳岄不出声,手却不由自主又摸把腰侧饰物。锦袋留在瑶二姐铺子里,他腰上只有熊皮小刀。“等切事情问清楚,再怨不迟。”靳岄喃喃道,“不想后悔。不想再失去
靳岄忙应声“瑶二姐”。
瑶二姐又道:“今日本来要收幌打烊,偏偏你又走进来。心上人送东西,必须得好好补。”
靳岄真心诚意道:“多谢瑶二姐为修补此玉。”
瑶二姐笑:“补不是玉,是不舍之心。”
瑶二姐父亲是梁京出名锔瓷匠,家中有双儿女。无奈其子心想考功名,对祖传手艺全然不感兴趣,瑶二姐从小跟着父亲打下手,手艺青出于蓝。其父最后便把这传子不传女技艺和铺子,并给瑶二姐。
女子拿起碎玉片仔细端详。玉片确实是血玉,但并非品质上佳之玉。它特别之处在于血痕横贯鹿头,处大血点恰好化作此鹿其中只眼睛。
鹿头从中裂开,女子将它在布面上拼好,形状并无太大缺损。
“这东西虽然粗糙,但看得出用心。”她说,“你要怎补?锔瓷之法不便于补玉,金镶玉……你这鹿角支楞得漂亮,金镶玉法子不大合适。”
“补完后鹿头不能与原来有差别。”靳岄说,“用什法子,全看你方便。”
女子仰头冲他笑道:“这是什金贵玩意儿?心上人送?”
“你怎知道想补玉?”回程路上,靳岄问陈霜。
他确实想补玉,但也知道这玉片单薄,不比镯子,修补难度极大。若是去找工匠,工匠斩钉截铁说“补不”,靳岄心里知道,自己受不住。
陈霜和岳莲楼都有双毒眼睛。那鹿头碎成几瓣,靳岄连细小碎片也不舍得丢弃,还巴巴地装在锦袋里贴身携带,没事时候便无意地摸那袋子,眼睛直直地发愣。陈霜为他贴补过,不成,之后便开始悄悄在梁京城内寻找可靠补玉匠人。找来找去,内城外城都说,只有纪家瑶二姐手艺最好。
“你还要回北戎?”陈霜问出他和岳莲楼直想知道,却不敢询问事情。
“回。”靳岄毫无丝犹豫,“跟他说过,或者他来找,或者去找他。现在看来,他是不可能来寻。无妨,他不来,去就行。”
靳岄:“嗯。”
他等候片刻,只见那女子摆弄来去,又在柜下翻出些色泽古怪、气味也古怪漆料,半晌才开口:“可以补。”
她告诉靳岄,补这种玉片需要用老漆,老漆粘性好,能将碎处完整粘合,但漆料准备费时,上漆、自然晾干,至少也得花上大半个月工夫。
靳岄没想到时间会这样久,忙拱手道:“有劳姑娘。难得姑娘如此细致,这东西不大,请您多费心。”
“你们这些读书人也太酸,说白话行不行?”女子笑道,“听得耳朵痒。街坊都叫瑶二姐,看你年纪不大,叫声姐姐,不算吃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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