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靳岄身体,摸不着章法,又似是人天生就懂得那些事似,双手在茫然里渐渐有种无师自通狂妄。马儿在河边喝水,天地间没人瞧他们,没人知道他们在做什。贺兰砜把靳岄从草地里捞起来,抱在自己身上,两个人呼吸都乱,缠在起。
靳岄本来是想跟贺兰砜好好地聊聊他惆怅和希望,但被贺兰砜这样搅,他脑子也混沌。春天总是让人蠢动,皮肤下藏着麻痒酥软,被什人碰便蓬勃透出来。少年手滑进他袍子底下,靳岄又惊又奇,被这新鲜激烈得过分感觉吓大跳。贺兰砜迎着他眼睛,那双总是闪动碧莹莹光亮狼瞳里也是惊奇神色。
惊奇中还有丝诧异,几分畅快,隐隐透着让人面红耳赤坏笑。
什惆怅、希望,什怪物、长鲸,两人蹲在河边洗手时候都没想能想起来。河不宽,窄处尽是石头,流水被两岸岩石箍得像小溪。靳岄撩起水往贺兰砜脸上泼。
“光天化日扯别人衣服,”他说,“不要脸。”
贺兰砜说过以后会去大瑀找靳岄。靳岄把这句话看作贺兰砜对自己承诺:即便分离,他也会来到自己身边。
可这和“带回大瑀”意义全然不同。
“……去大瑀?”靳岄问,“你疯?”
贺兰砜又吻吻他鼻尖:“对,去大瑀。”
“你不要你大哥和卓卓?烨台呢?你总想回烨台。”
贺兰砜装糊涂:“啊?”
靳岄打算骑上马离开,贺兰砜揽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靳岄心想这人是不懂得什分寸和廉耻,正要认真对贺兰砜好好说说,回头便看到贺兰砜手攥成拳头,放在自己眼前。
“什?”靳岄看见他手里握着个东西。
贺兰砜松开手,枚玉雕鹿头从他掌中滑落。鹿头是用暗室里那块血玉雕琢而成,红色血丝
“现在想去大瑀。想看你说长鼻子怪物,还有海,没见过海,也没见过船。”贺兰砜紧紧地盯着他,“什是星河?什是长鲸?要把你眼里看过东西全都瞧遍。”
被他这样注视着,靳岄只感觉自己比驰望原株春草更脆弱。
大瑀没有驰望原这样辽阔草原,没有风驼,没有风鹿,没有能将盖着毡布马车吹得晃动不稳冬风,没有把土地烧得黑红地火,没有不灭长明灯,没有猪胰油饼,没有熊皮鞣制靴子,没有毡帐,没有希楞柱。没有贺兰金英,没有卓卓,没有贺兰砜家。
可这儿也不是贺兰砜家。浑答儿怕他,因为他大哥是贺兰金英;高辛人尊敬他、喜欢他,因为他点燃鹿火,他们把贺兰砜当做高辛王。辽阔无边驰望原,贺兰砜真正拥有只有小松林里顶帐子。
靳岄抱着贺兰砜头,小心地、颤抖地吻他。贺兰砜不懂靳岄心头痛苦,他只晓得能和靳岄回大瑀是件高兴事情,但被靳岄这样亲吻,他也忘自己该说什,股子热气在身体里左冲右突,往身下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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