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大巫告诉校尉贺兰砜受
伤，只怕贺兰砜还会继续在火场里拖尸体。靳岄记得校尉当时脸色不好看，但大巫没说别
，只是指着贺兰砜，把已经说过话又重复
次：“让他休息。”
两人便顶着大太阳慢慢走回家。
贺兰砜伤在肩膀上，被根烧着木梁狠狠砸记。他当时护着大巫，随后又参与救火，直没吭声。但大巫看在眼里。
“
以为大巫挺讨厌。”贺兰砜说，“背他回习所路上，他直骂。”
“骂你？”
这是云洲王给他提醒。高辛灭族多年，区区两个高辛遗族，弄不出大动静。这场火虽然伤亡惨重，但还不至于让天君忌惮。天君既然不忌惮，那此刻就是他给贺兰金英机会，让他悔悟和抵罪，交出朱夜。
也是贺兰氏家最后机会。
他在天寿节庆典中获得赏赐，哲翁给他座宅子，就在虎将军宅子不远处。但还未到可以搬进去时候，贺兰金英回家时经过那处，看见已经有人在修缮。
哲翁与云洲王不是信任他，只不过是吃准他无法脱离北戎，也割舍不下贺兰砜和卓卓而已。
此时正是正午，日光强烈。他发现道旁枯木已经长出星点绿芽。春天到，但北都城中处处弥漫哭声，是在火中死去之人亲属，他们几乎遍布整个北都城。
看他，很慢地笑。
“是你太犹豫。”她说，“不明白，你是高辛王之子，流着血狼血脉，但你连复仇都这样拖拉。”
明月悬空，贺兰金英放下弓箭，拦腰把朱夜抱起，放在马上。朱夜在城外有处秘密落脚点，他把朱夜送回去之后，照顾她夜。
第二日回到北都，他脸疲惫地去见云洲王。无数人马城里城外搜整夜，但连朱夜影子都没见到。高辛神女从允天监飞落后就彻底消失。
云洲王和贺兰金英谈很久。
“狼崽子之类，就你常常听惯那种话。”贺兰砜
他想起朱夜话。高辛被灭族当夜，血狼山上没有哭声。所有能哭、会哭之人都死，火把照亮黑红色山脉，她那曾是高辛神女母亲带着几位幸存者仓皇逃窜。
贺兰野，这是父亲名字。
他父亲是高辛王，这是朱夜亲口告诉他，在他出征前往白雀关之前。
***
城南大火全被扑灭后，贺兰砜带靳岄回家。
贺兰金英现在是级别最低下将军，但假以时日，他定能继续晋升。阿瓦只淡淡询问他是否知道回心院那高辛乐姬下落，见贺兰金英否认，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聊到贺兰金英弟弟和妹妹，还有烨台部落许多人。
“贺兰砜在这儿做事，很喜欢他。”阿瓦亲热地笑道，“有你这个哥哥为榜样，他来日他必定也能成为北戎将军。”
贺兰金英笑笑点头。他心头很沉重，他命不再是自己命，与许多人有关联。
“天君十分欣赏你。”阿瓦说，“和他都相信，你是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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