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出,哲翁与阿瓦果然显出兴趣。靳岄愈发肯定,北戎对自己没有造船和渡江作战能力,始终耿耿于怀。
“碧山城郊有列星江江北最大港口。而在碧山城港口做事、造船、通航、运输之人,绝大部分是大瑀人。这些人若是没,北戎若想再造能穿渡
哲翁忍不住又瞧他:“阿瓦,你认识这奴隶?”
“不认识。”阿瓦非常坦荡,“今天第次见。”
“那你……”
哲翁话音未落,站直靳岄已经开口:“第害,当属损伤百姓性命。水有源,则其流不穷,木有根,则其生不穷。百姓乃国之根基,损伤百姓性命,如同截木断水,毁坏根本。”
哲翁冷笑:“平平无奇。”
宫中并无人声。贺兰砜只听见茶碗与桌面碰击之声,气氛凝滞,如同胶着。
墙之隔便是哲翁、阿瓦与靳岄对谈正堂。大巫与云洲王王妃站在旁侧,声不吭。
“百害?”哲翁轻笑,“北戎控制驰望原这多年,从来没听过屠城有害说法。大瑀人,你今日能说出百个害处,便饶你,饶江北十二城大瑀百姓。”
靳岄心头紧:百个?!但他很快让自己冷静,这至少是他争取来个希望。
“请天君给盏茶功夫……”
“第二害,是坏江北十二城秩序。江北远离梁京,十二城城守虽无太大作为,但多年来维持北戎与大瑀通道开敞,从无阻碍。旦屠城,城内秩序必定大遭破坏。立序难,破俗易,尤其城池内序,毁坏后再重新颁立,难上加难。”
他停顿片刻,又添句:“就如同五部内乱之后重建秩序,天君与云洲王必定比更清楚其中艰难。”
阿瓦坐直,哲翁也放下手中茶碗。
“第三害,是损坏城中建筑。”靳岄站得笔直,声音清脆干净,音调无丝颤抖犹豫,仿佛切文章全在心胸中,“江北十二城靠近北戎,移风易俗许多年,城镇建筑鳞次栉比,萍洲、碧山、桑丹等大城更是气象庄严,既有大瑀风貌,又有北戎气度。屠城定会伴随毁城,火烧、抢砸更是不可避免。城中建筑并非日造成,若是受损,复原极难。”
他深吸口气,双手紧紧绞在袖中:“第四害,则与船有关。”
“不,现在立刻说。”哲翁笑着,“听说大瑀人多急智,不知靳明照儿子有没有这样头脑?”
阿瓦忽然呛咳两声,忍着剧痛似,抬抬手:“他能说,可听不那多。十个吧,说出十个,有理有据,就放你。”
哲翁扭头看他,阿瓦半闭眼睛,眉头皱得死紧,哼哼地呻吟,王妃愁眉紧锁地候在侧。哲翁于是不再勉强:“十个害处,现在就说。”
宫中灯烛齐亮,油脂燃烧气味混合着药草、鲜血与烈酒,将靳岄彻底包围。他像落在处迷雾之中,出口模糊,而他除摸索前进,别无他途。
跪得久,他膝盖发疼,双足麻木。阿瓦撑在矮桌上看他,忽然说:“站着说,别跪,跪着不像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