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很快有人上各色点心。回心院里各类吃食都学大瑀形制,偏甜偏润。贺兰砜边生着莫名其妙闷气,边示意靳岄快吃。靳岄眼就看到蜜渍梅花与广寒糕,不禁抬头看贺兰砜。
贺兰砜:“是大瑀东西?”
靳岄点头。
贺兰砜拈块广寒糕放在卓卓手里,把剩下糕点与蜜渍梅花都推到靳岄面前。靳岄尝点儿,十分失望:味道极其不正宗。蜜渍梅花蜜太甜而少香,广寒糕用桂花太少,米粉太硬,入口干涩。
贺兰砜自己也吃块,仍保持着古怪气恼表情,低低对靳岄说:“不好吃。”
悬在檐下,星火流动。
楼前乌鸦鸦片人,鼓噪不停,只分辨出都喊着个听不清楚名字,汉话和北戎话混杂在起。
北都也居住着不少服色各异大瑀商人,靳岄乍听见熟悉口音,胸口又是热,忙四处张望。贺兰砜怕他走丢,干脆牵着他,随巴隆格尔往回心院里走。
回心院楼是开阔敞亮大厅,灯火通明。与外间不同是,中央巨大圆形高台上片昏暗,高台周围错落着无数酒桌座位,人们或坐或站,挤得满满当当。
席间有无数穿金戴银女子穿梭,容貌俏丽,身段窈窕,见进来几位少年人,纷纷抛来笑眼。
他似乎对靳岄口中常提起梁京美食失去兴趣,靳岄忍不住笑起来:“确实不好吃。”
浑答儿与都则正跟巴隆格尔聊得口沫横飞,靳岄想问贺兰砜为何不高兴,此时忽听声高亢琴声响起,回心院内外登时静。
似有风从高台中旋舞而起,原本遮盖高台帷幔纷纷飞扬而起,乐姬奏乐声动,那位原本隐藏在高台中心人也站起来。
舞者身形高挑,肤色瓷白,头黑色长发用绢带束于身后,额前有疏松发丝垂落,虚虚掩着双笑眼。只见其双腕翻飞如雀羽,如蝶翅,足踩定高台,足轻点,随着乐声旋转,身上穿戴珠玉碰撞作响,仿佛另种灵跃琴声。
又因身上衣物轻薄,每个动作都让布幔轻纱扬起,露出衔着血红色宝石耳垂、套着金环
浑答儿和都则左右张望,看不够似,卓卓被阮不奇抱着,接受众人古怪目光洗礼,反倒觉得高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只有贺兰砜脸色阴沉,他直攥着靳岄手腕,靳岄甚至觉得有些疼:他知道贺兰砜生气。
巴隆格尔还没亮出军牌,回心院里便迎上来位肥壮女子,自称鸨母,勾着巴隆格尔胳膊,把众人往楼上带去。
靳岄愈发觉得此处与潘楼相似:二楼有雅间,距离高台极近。高台垂下无数透明帷幔,影影绰绰间,只看到台边坐着数位手持乐器女子,中央另有人,看不分明,但据身形分辨,应是坐在高台中央,手里还握着管烟。
纵然回心院中脂香、花香、酒香四散,靳岄仍能分辨出,台中之人确实在抽水烟。那烟气令他骤然有些许怀念:爷爷在世时也常持管水烟,牵着他在燕子溪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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