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还喘气。”都则有些紧张,“这汉人不是质子?怎就成奴隶?”
靳岄不知从何处生出股力气,挣起上半身嘶声大吼:“不是奴隶!”
“阿爸说你是奴隶,你就是奴隶。”浑答儿又笑,“跟贺兰砜那汉生子混在起,想必也不是什好东西。”
靳岄终于挣扎着站起,他死死撑住膝盖,不让自己倒下。眼前片模糊重影,只有刺目阳光与晃来晃去马匹人影。鞭影伴着笑声,直冲他面门而来。——但鞭子没落到他身上。
有人挡在他身前,攥着从浑答儿手中夺下来鞭子。
他昨夜在车队驻扎之处看许久。车队是朝着另个方向离开,并非回大瑀路。雪地上许多踩踏痕迹,薄雪之下甚至还能摸到箭镞,雪里有无法掩盖血腥味。
他们遇袭,落败,车队被人驱赶,往别处去。
可白霓呢?靳岄找不到白霓丝痕迹。
朝车队离开方向走段,靳岄支撑不住,跪倒在雪里。细小雪花落在他身上,不到瞬间就被他体温烧融,淅淅沥沥淌下,像场大汗。
他四肢虚软,肺中热痛,咳得停不下来。
不能说事情。”贺兰金英正色道,“天君把这孩子交给,自然有他目。”
虎将军还是不安:“可们又该如何处置?他以前是质子,们好好养着也就是,现在……”
“你别愁。”贺兰金英说,“肯定不能让他过得舒坦,但也绝不能让他死。有分寸,这事情和烨台没关系,担着就行。”
虎将军看他,仍是忧心忡忡。贺兰金英装扮随意,长发在颈后草草束起,容貌俊朗,神情潇洒。虽然自小看他长大,但虎将军不敢说完全解这青年。
他心思沉重,贺兰金英倒是吃得飞快,杯盘狼藉之时忽然有人来报:质子跑。
浑答儿从地上爬起,跳脚吼道:“贺兰砜你敢踹!这是烨台奴
现在不适合强行逃离,但留在烨台多刻,他恐惧就多分。北戎天君不认他质子身份,说明北戎打算撕毁萍洲之盟。盟约若毁,北戎随时可能进犯大瑀,他不能留在北戎,是不安全,二是——母亲与姐姐还在家中,他必须回去。
身后忽然传来鞭子破空之音。靳岄忙挣起身,踉跄往前跑几步,背上猛地痛,整个人直接扑倒在雪里,半晌爬不起来。
“抓奴隶咯!”浑答儿扬声大笑,同几位少年骑马在倒地靳岄旁绕行。
靳岄背上被刺箭,半身麻痛,不敢乱动,口鼻中都进雪。
“死?”浑答儿问。
贺兰金英也不见慌乱,抓起桌上帕子擦嘴擦手,扭头笑道:“将军别怕,那孩子就剩半条命,跑不远。正等着他跑,他只要跑这次,就会知道单凭人之力,绝不可能离开驰望原。”
虎将军气得头顶冒烟:“这天寒地冻,若死呢!死又怎跟天君交待!”
话音未落,贺兰金英已经飞奔出去。
***
靳岄并不信贺兰金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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