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餐是在家里吃,大菜是烧鸡公火锅,配上剁椒花猪肉、冬笋炒腊肉,还有两碟炝炒花菜和糖油粑粑。
季国慎病愈不久,气色比在医院里好很多,热情招呼道:“能喝酒吧,来点白沙液?”
季父教辈子书,说话时不像其他人那样有浓重口音,字正腔圆还是共振发声,听起来很舒服。
姜忘笑着接盅,同他们闲聊吃饭,季临秋默不作声倒杯白水放到旁边。
“饿吧,菜都准备好,来来来!”
姜忘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递上见面礼,来看热闹亲戚们都又惊又喜:“来都来还送礼?”
“姜老板大方啊,临秋你这朋友交得值,值!”
顺着山坡路往上走,四面平缓处都已开垦为农田,青牛在边嚼着草悠悠甩着尾巴。
邺江在山脚蜿蜒而过,有舟船停在岸边,竿子上拴着鱼鹰阖眼假寐。
工业风城市逐步远去,再醒来时满目皆是巍峨高山奔流长河,高旷远处流云山雾萦绕峰峦,苍绿色望无际。
开车师傅是老手,嚼着槟榔在弯弯绕绕山路路猛飚。
姜忘手抓紧扶手往外看飞驰而过大货车,季临秋熟视无睹,还打个哈欠。
虹城附近皆是平原江河,这里处处危峰险立,缎带般山路曲里拐弯很颠簸。
季临秋半睡半醒,偏头发觉姜忘不太习惯,伸手摸摸他脸。
块有点狭窄,但意外地很有安全感。
火车在冬风中疾驰,车轨碰撞轰鸣不断,下子能把人和这世界链接感断开,把每个人都变作流水线里拼装罐头。
季临秋往里头让点,既因为他们都衣衫整齐行为规矩而感到放心,也不抗拒肩头靠在起暖和。
他对外界会表现得融洽亲切,真实面反而不善言辞,只缄默地同姜忘起看老旧节目,以安静接纳来表示亲近。
姜忘看会儿小品,再侧头发觉季临秋已经睡着。
姜忘也是头次来山城里过年,下车没多久便感觉肺里被彻底盥洗遍,全身神清气爽,胃口也打开不少。
季临秋终于想起什,悄声道:“对,们这边菜……有点辣。”
“你要是不习惯,涮涮水不丢人。”
姜忘没当回事,笑道:“们虹城也有辣菜,你忘?”
季老师笑容很和蔼:“哦,是吗。”
“还好吗,这有晕车药?”
姜忘目视前方,意有所指:“这位师傅……很野。”
“是,”季临秋笑起来:“们山里,都挺野。”
抵达舟乡时已是下午五点。
季父季母特意在村口迎着,妹妹在家里和其他妯娌忙着做饭。
像栀子花悄然闭合花瓣样,碎发微垂,睫毛轻阖。
他轻轻亲下他发侧,把被子盖好,起昏沉睡去。
窗外有灿烂烟花接连绽放,随呼啸风声消散飘远。
季临秋老家在舟乡,是临省比较偏远小山城。
下火车湿润空气扑面而来,他们换乘大巴坐两个小时,再坐小客车绕过几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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