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秋对小孩子们有发自内心温柔耐心,但转身再面对这个世界时,竟与姜忘模样地保持着距离。
既不会冷淡到让喧嚣众人眼就能分辨出来,也不会选择融入更多。
姜忘发觉这点时,莫名扬起笑容。
他刻意坐正许多像是刚醒来,揉揉眼睛道:“已经进城
少几分儿时放松,补充太多当兵时警觉。
隔壁吉普车碾过个空易拉罐,姜忘本来还做着梦立刻就醒,只是阖着眼虚虚眯几分钟。
再睁开眼时,姜忘无声看向季临秋,呼吸依旧悠长平稳。
季临秋没发现他醒,还在专心开车看道,目光直视前方。
只是神情里有着浅浅漠然。
彭星望睡眼惺忪地接茬:“老师天天跟大哥夸你来着!”
“乖,继续睡。”
小朋友昂声,又栽回没开封零食堆里。
两人有搭没搭聊会儿,季临秋递给他瓶矿泉水。
“睡吧,还有五十分钟到。”
“季老师会开车?”
季临秋从兜里拿出驾驶证,竟然已经考四年。
姜忘挑下眉,把位置让出来。
“您来。”
三人再回到车里,季临秋拉好安全带,启动挂挡行云流水,起步稳超车平变速流畅,完全是个中老手。
世界荒芜原始,车窗外大片油菜花田连绵不绝,偶尔还能瞧见零散几只耕牛走在路边。
季临秋话很少,姜忘说起什事时会笑着附和,遇到好奇事也不会多问。
彭星望睡醒醒睡,有时会趴在窗边指远方。
“哥!你看,好多麦子!”
“……那是水稻田。”
那并不针对任何人,而是对这个世界留着分冷漠。
他漫不经心地转弯改道,动作很轻,会特意避开小坑砂石,好让睡着两人更舒服些。
姜忘没有见过这样季老师。
他开始怀疑自己旧记忆。
‘老师’这个标签安上,无论男女叔婶都会罩上层剪影,务必高大严谨。
姜忘抿两口,不太习惯自己被这样照顾。
“真睡?”
季临秋瞥他眼,空着右手把广播声音调小,冷风调高。
姜忘目光落在对方修长冷白手腕上片刻,闭眼便没意识。
他睡觉动静很轻。
姜忘都做好个人开三个小时准备,坐在副驾驶反而不太适应。
季临秋甚至没问他该换哪条国道,淡瞥眼变道提速,做事守序却有种说不上来野。
男人看许久,半晌道:“季老师好懂。”
季临秋目视前方,单手打着方向盘:“又是您又是季老师,姜先生真客气。”
姜忘失笑道:“特别尊敬你,没办法。”
路况平平,不到半程便跑得脖颈微酸。
姜忘把车停到边,靠着车窗抽根烟,任由彭星望对着狗尾巴草撒尿。
他昨天忙生意太晚,这会儿其实还有点宿醉般挥之不散困意。
季临秋徐徐伸个懒腰,呼吸几口清新空气,又转头看他:“姜哥,来开吧。”
姜忘以为自己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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