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手卡住余洲下颌,陌生嘴唇凑上来,空气潜入他口腔之中。
哗啦声,樊醒和余洲同时浮出水面。
樊醒拖着余洲,像拖尸体样往岸边走。
条只有骨头怪鱼在湖上盘旋。它忽然低垂着巨大头颅冲下来,余洲躺在湖边喘气,和它空无物眼窝对视。
樊醒俯身看他,自言自语:“有点危险,得人工呼吸。”
这个关键缓冲,让他时间还没有死。
他可以在水中呼吸,但受伤肋骨痛得他不断喘息,水灌进肺部。窒息感觉再次复苏,怀中空空,樊醒不见。
余洲落在骨头小山上,藤蔓被惊醒般在骨山上蠕动,细小藤蔓从缝隙中钻出来,爬上余洲双足。
他奋力挣扎,湖面就在头顶,隐隐透出光线。可即便他能呼吸,身上太痛,他无法摆脱藤蔓。
藤蔓不断爬高,从小腿往上,如同人手掌,暧昧却不容违抗,紧紧束缚余洲。腹部和胸口被裹住,余洲呼吸愈发困难,缠上脖子藤蔓死死掐着他。
肋骨和手肘伤痛得余洲几乎无法呼吸。他看见小小樊醒睁大眼睛,手微微张开,像是有话未说完。
余洲掌心撑在酒壶碎片上,鲜血淋漓。他并不觉得痛,只是在跃出飞星崖时候,剧烈风从下而上,几乎要把他吹得腾空而起。
在跃出去瞬间,他抓住樊醒,抱在怀里。
就像他在寒冷冬天,在彻夜阴雨中抱紧久久。
飞星崖底那潭平静湖水被砸破。
说着仍捏住余洲下巴,凑上来。
余洲没什力气,但往樊醒腹部砸拳还是可以。
樊醒捂着肚子滚到边,可怜巴巴:“又救你次,你怎恩将仇报?”
他已经恢复原貌,不是那个五岁小孩子,装可怜效力顿时大幅下降。余洲狠狠抹嘴巴:“救是鱼干。”
怪鱼紧张地靠近,
余洲求生意志在这刻爆发到极点,他踩在骨山上,与把他往下拉藤蔓顽抗。
有人从他身后伸出手。
藤蔓上长满尖刺,那人紧抓藤蔓,被划破皮肤渗透出血来。血散在水里,只瞬间,所有藤蔓剧烈抖,全数缩入骨山。
那只布满伤口手拖着余洲胳膊把他拉起。余洲还处在挣扎状态,手肘乱挥,狠狠打在那人下巴上。
那人揪着余洲衣领,朝湖面游去。溺水人沉重得可怕,又因为慌乱而乱抓乱挠,余洲不停蹬腿,想摆脱那人。
湖很深,似乎比雾角镇海还要深,怎都沉不到底。
湖底满是白骨。
历险者从飞星崖跳下,落入湖底。这种高度和砸入水中冲击力,能令人立即毙命。湖底也有藤蔓,被青苔覆盖,透出诡异浓郁绿色。藤蔓捆缚着粼粼白骨,个巨大、沉默水底坟场。
在落入湖水之前,余洲知道自己先落到鱼干脊背。
黑色大鱼骨骼在湖面盘旋,余洲没有抓稳鱼干骨头,滑落时还被鱼干鱼鳍挡挡,最后和樊醒起落进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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