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画笔,双手拿起画板使劲往膝盖砸去。画板破,膝盖沾满颜料,画当然也废。
阿惠开口:“还是歇会儿吧—”
把砸破画板扔过去:“别烦,闭嘴!赶紧买东西去,顺便买个新画板回来!”
她想说什,却又捡起摔破画板默默出门。
又把自己扔到床上。眼皮沉重,头大如斗,大概是因为这两三天睡眠不足,毕竟只睡两个钟头。想到时间所剩无几,就无法毫无意义地睡上几个小时。害怕自己再睁开眼时,整个世界已经面目全非。
“喂,妈妈,是。嗯,现在在东京。你那儿有什奇怪事吗?啊?警察?为什警察会来这儿?找谁?已经和他分手,没关系,你就跟他们这说。什?这儿电话号码?不行,警察来多讨厌,你就编个理由嘛。妈妈不用给打电话,有事会打过去,再说白天也总在外面……这个也不知道,怎能出来就定好什时候回去呢?好,挂啊,明天再打。”挂上电话,她回过头,“听见吧?”
“好像是警察来过。”放下画笔,躺在床上。
尸体身份被弄清已经两天,警方从什线索入手盯上也并不奇怪。就算没有线索,下落不明也很可疑,警方定在四处找,这样来,最先被怀疑就是阿惠周围人。
“你在这儿没事,跟谁也没说。”
“你有钱吗?”问。
慢慢地下床,蹲在地板上。屋子角落里放着那架红色钢琴。往背包里装行李时,不知为何,第样装进去就是它。
坐在钢琴前面,用食指敲键盘,断断续续地弹起知道曲子。没有几个键,曲子弹到半几乎就断掉。即使这样,这琴声也像剂特效药,让心静下来,甚至希望自己永远这
“别担心,还有信用卡呢。”
从床上起身,拿过自己钱包,把借记卡扔到她面前:“里面大概有五十万,全部取出来。”说密码。这类记忆都还在,可已经慢慢地不是成濑纯。
“会儿去,顺便买点吃。”她拿起卡片。
拿起画笔,面朝画板。窗外风景画半。原来画画时会出现无视左侧空间症状,这回却没有这种倾向。这并非病情有所好转,只是因为描绘右侧能力正在消失,表面上看起来有平衡—画水平能证明这点,只是在画面上机械排列着四角建筑物,也许小学生都能画得更好些,而连画到这步都很困难,只是把看到东西照原样画下来。按说还应该有些许储存画画技巧,可拿起笔就无从下手,对要画成什样子毫无感觉。
强迫自己动着在抗拒手,继续去画眼前垃圾画。要是以前自己会怎画?—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边想边涂颜料。满头大汗。越往下画,画面变得越滑稽,让人绝望是不知道哪儿不对。血往上涌,心跳加快,全身如着火般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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