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谦咬半截烟,嘴里含糊着问:“刚才那俩姑娘,谁啊?认识,熟?
“不认识,不熟!”梁有晖迅速摇头撇清关系。
“不熟你忒跟人家撩?……你认识吗,你跟熟吗?”薛谦冷眼瞧着梁少。
梁有晖猛地点头,眼眶里突然就热,热浪涌出。孤单寂寞苦日子总算过到头,突然就特别想哭,特想家。他爸坐牢,往日酒肉相交那些狐朋狗友们哄而散,早都抛弃他这个下堂少爷、落魄贵族,他在生活中也没有别依靠……
“哥,可想你。”梁有晖说。
肤色晒成黝黑、戴着墨镜男人,身黑色背心纯黑长裤,与这南加州海滩浪漫风情着实格格不入,像是谍战剧克格勃演员进错音乐喜剧片片场,风格忒扎眼。
梁大少爷有时半刻陷入恍惚。眼前阳光十分刺眼,他被晃瞎,以为自己做梦,怔怔地说不出利索话。
薛谦用下巴示意,话音很酷:“打你蛋,四个。辣。香菜。”
他大致喜欢吃什口味,不用说梁少也清楚。
“哥……”梁有晖轻声喊句。
还是不辣?”
“香菜?……你不要香菜?……香菜最好吃告诉你!煎饼里不搁香菜,那就好比吃饺子不放醋,吃白米饭不配上‘老干妈’,那就不是正宗味儿!”
“就要个鸡蛋?来俩蛋吧哥们儿?们家鸡蛋都是走地鸡下土鸡蛋!”
梁有晖对欧式大双眼皮不时地撩下,大部分时间注意力都在眼前冒着热气饼铛上。他面前排着两位附近学校过来大学生妹子。嘴巴闲着也是闲着,又没有帅哥可以撩,他笑呵呵地跟妹子们撩骚:“给你加个蛋?这个鸡蛋哥白送啦,不要你钱!”
妹子们捧着大煎饼花枝乱颤地走,临走还回头对他巧笑嫣然:“大帅哥,明儿你还出摊?明儿见啊。”
梁有晖终于做出来这个七零八落四个蛋煎饼,后面客人不管,从餐车后门跳下来。
薛谦手接过煎饼果子,另只大手伸开
“叫你哥,你先把煎饼给烙!妈,老子早上也没吃饭。”薛谦哼声。
薛队长从清晨转到太阳调至头顶,才找到这个集市和这辆餐车,饿得都发毛上火。
梁有晖手指变得很不灵活,手忙脚乱,从饼铛上揭半天揭不起张完整饼。这个煎饼烙得真磕碜,心肝都揉成八瓣。
薛谦歪头瞅着梁有晖大花头巾:“呵,头巾挺有意思,真骚。”
旁边负责收钱找钱小留学生,感到莫名其妙就多看几眼,来人不善啊,面相好凶恶啊,收保护费吗?
梁有晖把嘴唇乐出弯曲弧度,抖着大花头巾:“明儿还来!”
他熟练地捞起勺面粉糊,往饼铛上摊开,划出个大圆饼,垂着眼睫对下位客人说:“几个蛋?”
“四个蛋。”沉哑粗糙爷们儿声音。
梁有晖手上抖,面粉糊撒出半在车厢地上。
他抬起眼皮,盯着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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