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真不甘心。
明明尚未排到窗口,突然有检票工打扮男子搭他肩膀,拦住他去路:“这位先生,您船票呢?”
雨披下人手指才摸到口袋,就被人掏兜直接野蛮地抢走证件船票。
检票工冷笑:“先生,您这张身份证,照片是你自己,姓名籍贯出生日期家庭住址都不对吧,哪家派出所内勤收好处帮你做假证?”
雨披下手指僵住,寒凉之气从脚心路过尾椎骨路窜上头顶。
锁资料进行调查,黑白无常们随即撒开大网,迅速又直奔位于荒僻市郊潭居寺。然而追到寺院中,将俗家子弟们起居室搜个底朝天,暂时拘留审查数人,愣是没找到游景廉下落——这人跑!
凌乱散置木鱼袈裟、生活用品和摔成碎片观音白瓷造像,都昭示这人临走时仓皇,如丧家之狗。
……
与此同时,临湾深水港附近客运码头,傍晚时分照常吞吐收纳着熙熙攘攘各路旅客。栈道两旁高耸入云路灯顶端燃起灯火,照亮通往苍茫海面前路。至少两艘客轮正在往下卸人,经过简单清扫之后就要装满乘客再次启航,目地就是大洋对面横滨港。
天空中尚未飘雨,在某些逃亡人士如惊弓之鸟内心世界,却已是片凄风冷雨,尽管表面仍然强做镇定坚强。
检票工道:“游书记,您要去哪啊?您要去不是横滨,是温哥华维多利亚橡树湾高地某富人街区某排某栋独立屋别墅,说对吗?”
游景廉那时惊异地瞪大双眼,嘴唇抖索彻底失声,没想到自己还未逃出边境,对方连他海外房产落脚之处都清二楚,欧洲银行账户存款想必也早被人摸清底细?!银子和房产都保不住,他还逃什逃?出去也要迅速成为海外通缉贪污嫌犯名单上条跳不出渔网大肥鱼啊!
他身
通往客轮码头这段长路上,有个人没有开车,不惜倚靠双腿长途跋涉以避人耳目。因多年长坐办公室缺乏锻炼落下身神经衰弱和动脉硬化富贵病,拜佛求神改行吃素都治不好这身沾染铜臭气毛病,这段路走得相当艰辛,路气喘吁吁,这些年积攒下来行头和资本,全被他这跑而毁于旦。
然而此时不跑,他们家也完蛋。
这人裹着长款雨披,遮住头脸和身材,拎个民工式编织袋,打扮寒酸低调如同码头随处可见清洁工人,手里却攥着头等舱卧铺张船票。
前方人群逐渐密集,以特有天朝排队方式在条检票入口附近拥堵成至少三条开叉队伍,旅客前呼后拥。躲在雨披下头等舱客人略显迟疑,嫌恶地皱皱眉,却又不得不放任自己身躯也汇入涌来涌去人流中。他多少年都没排过队,他在当地随便做什事就从来不需要排队,每次都是专车司机接送,领导通道直达,他哪见过排队啊?
这些年拼命上下钻营,捞财敛钱,为什?不就为有朝日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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