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问话就是之前去严总家请他市局刑警队队长,穿着警服正装名阳刚汉子,姓薛名谦。
薛队长淡不唧儿张冷面孔,典型“条子扑克脸”,但冷又冷得每回都能给嫌疑人留出两分主动示好交代余地,嘴唇动动:“那久都没见,麦先生怎会进你酒店房间?”
梁有晖忽闪着双大眼,坦率得都有点可怜:“就前两天刚开个房间,想在临湾做生意长期住,自个行李还没搬进来,房间还空荡荡,再回来屋里就血漫金山啦,招谁惹谁啊!”
薛队长手里捏支钢笔,很有节奏步调地在笔记本上不停画圈,圈得梁有晖那俩大眼珠子也下意识围着笔尖转悠,仿佛小行星沿着既定轨道围着颗大恒星做周而复始平移运动,转成个恍惚对眼儿。
这是警官同志在心理学上招“噬魂大法”,就在梁有晖不由自足鬼使神差地将视线由笔尖移至薛队长那张很有金属质感酷脸时,金属突然铿锵发声质问:“那你昨晚又干什去,跟谁在起?”
眉头紧锁,失望和无助溢于言表。没有?是自己想错方向?
他无声地走到桌前,单腿跪下去下巴抵在桌沿上端详那堆已拆成最细零件。老师傅极善解人意地说:“是您很重要东西吧?放心,再给您原样装回去,仍然让它走得很准。”
严小刀垂眼:“是块遗物。”
老师傅瞧着这位年轻俊朗后生对这所谓“遗物”如此上心,自然又展开番充满浪漫主义迷思脑补,八成已经补出本四十万字民国风情言情小说,只是这番脑补跟严小刀纠结就完全不回事。
老师傅还不放心他,又对他深深点头:“客人,你要相信手艺,表里真什机关都没有,特殊字符和码子也没,真就是块瑞士表啊。”
梁有晖激灵,赤红着脸招
严小刀颔首鞠躬致谢:“老人家,今天实在打扰,多谢您。”
然而以他贯谨慎和义气,弄不明白这件事他当真是牵肠挂肺,夙夜都难安,平白摧磨着他番肺腑却无以回报对方在命运关口如此信赖重托。
……
再说咱们梁大少爷被请去警局喝茶聊天,其实也没有怎样。本地官府也知晓他是燕都首富梁通儿子,请他喝茶是真有烟有咖啡也有好茶,还有垫肚充饥点心。警官们也看出这娇贵少爷就样子货,描金大马桶绣花大枕头,生怕梁有晖在屋里因为心理脆弱或者低血糖再晕过去,平白给警局添个大麻烦。
梁有晖都不用衙役们对他运用审讯手段攻心战术,将他从哪里认识麦允良都见过几次面有无感情和利益纠葛三下五除二能招全招。他有春季花粉过敏这种在国外生活患上富贵少爷病,身上这痒那痒,不停地用纸巾擤鼻子,然而归根结底是句话:“连麦仔前些天在临湾演唱会都没有去,上次见他还是在船上,后来就没有见过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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