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坐在那里,像演绎慢镜头般将头缓缓低下去,眼睫上点染着门外夕阳微光。他故意用手指不停摩挲西装袖口纽扣,借以掩饰极其复杂彷徨情绪。他又不是没见过施坦威,他这样人,对于豪掷千金博君笑这类奢侈风流小把戏早就应该嗤之以鼻、无动于衷。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觉着特无聊,特俗气。
可是,是小刀啊……
他不远千里回来大陆,这趟精心织构筹谋已久他为什?他顺水推舟如愿以偿住进严总家他为什?他今夜定盛装出席麦允良演唱会又为什?而在此时,这些重要议题好像又都不重要……凌河是在不知不觉间眼眶发痒、鼻塞、喉咙痛,症状发作类似春季过敏,他对严小刀这个人就是严重过敏!
凌河望着严小刀,尽量用十二分真诚语气说:“严总,原本也不会久住你这里,或许再过十天半月就不在这里,不愿辜负您好意,太浪费。”
严小刀微摇头:“不会浪费,将来你找到更合适住处,琴也跟着你搬走,就是送给你。”
式上凌河那件领子是缎面,袖口有四颗金色纽扣,而严总不喜欢这种累赘花饰,只穿纯色。
随行1号保镖峰峰和2号保镖宽子在客厅门口围观,互相打眼色:“哎呀嘛,老大这看着跟结婚似……真般配,干脆就结呗……”
就在他几人准备出门,门口又来拨送快递。这回送贵重大家伙,来辆铁壳押运专车,五六名装卸工人,手法专业,十分小心严谨。
从那辆专车上,抬下来架三角钢琴……
凌河遽然愣住。
这事木已成舟,都没法拒绝。凌河认为他若是此时说“太贵重不敢收”之类屁话,就显得忸怩作态太不爷们,墨墨迹迹不符合俩人性情作风。
严小刀又不缺这百八十万块钱,其实他凌河也不缺这笔钱,都买得起。豪掷百万买琴,就是见如故相送知音,与钱无关,两人心里都懂。
凌河笑问:“严总其实有意偷师,你是想跟学弹琴吧?”
“可不是!”严小刀自嘲道,“不然每回都是那三首半,都没法出去跟那帮文化人儿大老板嘚瑟!拜托你
他只需要瞄眼那些巨型纸箱纸壳上德文和英文双语标识,就知这是哪家进口品牌演奏会级别钢琴,昂贵不凡。
凌河是不太喜欢身边事情出乎他预料、让他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忍片刻才转过头看严小刀:“严总……以您那三支半曲库卡拉OK水平,好像不太需要购买施坦威D级演奏会型号钢琴,太土豪太浪费钱。”
“给用就属于糟蹋东西,bao殄天物。”严小刀淡淡地答,“给你买。”
凌河喃喃地:“不对,他家高档琴需要提前三月预订,拿不到现货,你从哪订?”
严小刀说:“‘截胡’。说需要最快时间运到,多加点钱,把预订名单里排最靠前这架琴悄悄先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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