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无雾天气,这诗便如同空中浮尘般毫无踪迹。
可若是下些小雨,它便会在青石板上显露出来,仿佛是隐秘心事。
这暗巷悠长而又黑暗,连半分宫灯光亮都照不进来。
他们两人站在这青石板前,便如同黑暗森林中旅人。
“好
有两个侍从原本想跟着过去,越亦晚只挥挥袖子,他们便识相退下。
“去哪?”
越亦晚直接带着他穿过小院和暗门,到条供宫仆往来羊肠小道上。
“这儿是暗道,王公贵族们不会来这里,”越亦晚如摇晃罐头般晃半天手里鸭口笔,把它递给花慕之:“而且从们吃饭二楼往下看,可以刚好瞧见这里。”
花慕之显然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他拿着那只笔看向他,半天没反应过来:“们在这儿做什?”
他隐约觉得,这个青年是可以听见自己从来没说过许多话。
可他并不觉得,被更多人倾听是件好事。
他从小就活在媒体镜头前,为满足民众对皇族幻想,从职业到婚姻都没有任何选择,自己早就如围栏中被驯化野兽,习惯放弃很多事情。
花慕之放下茶盏,准备回自己卧室看看那本书。
他从前托小宫女帮忙捎好几本,后来那宫女不知下落,就再也不好意思找其他人开口。
可是他很清楚能够感觉到,这皇太子身上,有种萦绕不去孤独。
人类本来就是永恒孤独动物,即使三妻四妾仆从如云也无法缓解太多。
越是孤独,内心就越渴望被听见和理解。
如果真让花慕之和宫里人谈论这些,那都确实逾矩而混乱。
可在网络上,没有人知道他原本是谁,人们也不会因为身份差异而产生成见。
“这只笔颜料很特别,只有遇水才会显示出来。”越亦晚麻利打开手机调出手电筒,蹲下来挑青石板:“你试试在这儿写首诗。”
“写诗?”花慕之哑然失笑,真是服这家伙神奇脑回路:“既然要写诗,为什要在这里写?”
写在墙上便如同是刻意示众,太招人注目些。
可写在青石阶上,哪里会有人来看?
“不用写那些长辈们喜欢古诗,写你自己最喜欢东西。”越亦晚转头看向他,眸子里映着雪亮光:“明儿开始就有连绵大雨,你猜会不会有人来读?”
还没等他起身,叭叭叭叭木屐声又响起来。
越亦晚这个星期已经完全领悟木屐使用技巧,走起路来健步如飞,简直如同穿着高跟鞋小白领。
他拿着瓶水支笔快步走进来,宽大衣袂犹如蝶翼般随风展开。
“你跟来。”
花慕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牵出宫外。
他就是他,仅此而已。
“还是算吧。”花慕之轻声道:“应该没有这种诉求。”
是不应该,还是不允许?
越亦晚定定地看他眼,径直起身就离开客厅。
花慕之抬起头来,心里忽然有些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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