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晓得沈南逸有没有真正睡着,只是闭着眼,将头靠着对方胸膛。他们心跳再次贴近,呼应。
像首双钢。
魏北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不要跪着。就好。”
六个字,已概括全部。
他耳边是沈南逸轻微呼吸声,或许有瞬紧促,或许没有。两人交织呼吸那般绵长,如眼看不到尽头国境线。
朝东窗事发,国家严查此现象后,地下出版物如树倒猢狲散,逐渐消失匿迹。现今再加限制书号,众人所不能察觉改变,实际早就开始温水煮青蛙。
沈南逸问题,魏北不好说。他只是个演戏,演着主流所不接受剧本。他想宽慰沈南逸几句,不知从何下手。
时常他会觉得沈南逸太强,因为年长他十六岁,似巍巍高山伫立。偶尔他会觉得沈南逸也疲惫,真理是很尖锐东西,沈南逸要去寻找、坚持,难免浑身是伤。
魏北在沈南逸身上,看到过点所谓殉道东西。
魏北糊里糊涂地,伸手抱着沈南逸。黑暗里,呼吸格外轻。沈南逸身上有好闻烟味与香水味。他们肌肤上,是同样沐浴露气息。
话不能说。”
沈南逸就笑,真笑。
“老李,几年前你不这样。有些话不能说?你这是在操谁妈呢,说什蠢话。”
“没有能不能说话,言论自由是天赋人权。几十年过去,高中学知识都喂狗?忍再忍,让再让换来是什,你被打过脸吧。”
“不是沉默,就能让所有人当做无事发生过。只说想说,你来告诉,什是对,什是错。”
良久,好似沈南逸在梦里回应他。
“嗯。”
他们知道有些时刻非彼此莫属。他们感到万念俱灰。
他喜欢黑夜,有时黑夜会放大情绪,亦会掩盖情绪。他可以放肆地抚摸沈南逸,从他坚实宽阔肩膀,到性感尾椎骨。
魏北想说,如果锤子要让钉子闭嘴,那就去呐喊。
“真实”需要人去讲出,去揭露。人可以活得荒诞,但要有基本责任、良知,与滚烫。当已察觉“事情”明显不对劲时,要去指出,要去高声呼喊。
定定不要放弃追求理性。
但魏北没说,他认为沈南逸知道。
魏北不太记得这通电话什时候结束,他迷迷糊糊梦到沈南逸躺下,把他抱入怀中。
他问他,如果明晓得“事情”已经不对,锤子让钉子闭嘴时,该怎办。
魏北没有回答,不知是睡意太浓,还是没想好答案。
好几年前,那时监管并没现在这样严苛。沈南逸确实出版过些地下书籍,俗称不合法读物。没有书号,没有正规出版社过审。由作者交由其他人印刷制作,但其实也赚不几个钱。
那时风浪不大,所有人都圈地自嗨。有些警醒、真挚、呐喊句子,都从这些书本中流出。没有监管就没有束缚,所以许多,bao力、艳情读物也相继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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