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想想。”
很久以后,沈南逸也没有告诉魏北,其实关于冰川那段话,他没说完。
——冰川运动极其缓慢,每年仅向前运动几厘米,年复年地挤压,推移、粉碎挡在它道路上所有东西。
沈南逸始终相信,那时魏北有这个魄力。他身上有着很强精神力,即使在灰头土脸日子里。即使他显得卑微,
这是在逼他讲实话。魏北差点要哭。他是抱有点点侥幸,他是希望事到如今沈南逸能学会尊重他高傲。
可没有。他理解作家是孤高,多情,善变,甚至是古怪。
魏北还是未能承受这样冲击。他还是太年轻。
五指从沈南逸手臂上滑落,这有个过程,魏北是渐渐松开。由此沈南逸感受十分清晰,他忽然有点慌。
慌张。
他口吻极淡,
“那现在手上有个机会,让龙套飞跃为主角机会,让冰川下滑不至于过快机会。”
“你要不要。”
废话。
魏北几乎同时抓紧沈南逸手臂,他瞪着双眼,看着沈南逸。即使他未说字,眼神表露渴望。赤裸裸。
雪花重量只有几毫克,但是年深日久,积雪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下面几层雪逐渐被压成砂糖状细小颗粒,更下面雪则被进步压缩成玻璃纤维状粒雪,最下面则变成层层硬实厚冰。这些质量巨大冰雪压碎下面岩石,最终达到个临界点,开始向前运动,冰川诞生。*”
沈南逸将出这段文字时,没有多余停顿,也没有过多思索。他像是早在内心打好草稿,只等个发表机会。
他靠近魏北,抱着他,以脸颊蹭蹭魏北头发。
“宝贝,你说冰川形成,像什。”
魏北眼睛发红,幸得夜色漆黑,沈南逸难以察觉。但他认为沈南逸应当然,他们在某些时刻心意相通。
感觉他在告诉他,放弃。有什东西在悄然远去,从原本肯定地方,正以种决绝态度离去。
沈南逸想反手抓住魏北,可他没有。他想说,这是第二次。魏北宁愿放弃机会,也不愿讲出实话,也不愿对他撒谎。
魏北低着头,定定地看着两人鞋尖上,脏乱雪水。
良久,沈南逸突然叹气。
“魏北。”
人不应当拒绝任何机会。
沈南逸牵着他走进梨园,偌大舞台空荡荡,台下杂乱放着些桌椅。可能是有剧组今日在这儿拍戏,明天才会再来。
两人在台下站着,沈南逸摸摸魏北脸。
“那你告诉,宝贝儿。”
“刚才在房间,你是和谁发消息。”
“知道。南哥。”
冰川形成,像魏北有生以来。
那些困苦挫折,那些郁郁不得志路途,那些压在肩头责任与担子。每件事物,都只有轻飘飘那点重。经年累积与沉淀,压得下方根骨变为寒冰。
直到有天发生变数,变为他强行走下去不可抗力。
沈南逸知道他聪明,瞧着有家梨园,就要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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