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在驻京部队各个口都有熟人熟脸,少棠会来看他吗,可能不来吧……军训最后两周,极其艰苦,很多男生都扛不住,身体反应强烈。有人站军姿抽搐晕倒,有人脚上起大水泡,有人得热感冒。全班男生晚上扑倒在硬板床铺上,撅屁股睡得像排死狗。早上小方班长过来踹都踹不醒,屋呼噜声,如空谷巨响,连绵震天。
山坡上练卧倒匍匐时候,小北因为右手部分手指神经萎缩,手掌直发抖,扒不住地面。
他卧倒再站立以及匍匐行进,就会比别人动作慢,右手使不上力,只能用两条胳膊肘发力。眼角余光中,王宇辉林硕他们都逐渐超过他,爬到前面去……孟小北是最后几个爬到终点,迷彩服手肘磨破,连带蹭掉里面块皮。但是他没请病假,没有打报告退出,不能给咱家属丢脸,要争气。
他们在靶场上打枪,排男生卧倒,架起步枪瞄准靶牌。扣动扳机刹那,枪托以强劲后座力撞向肩膀,枪膛剧烈颠簸,让孟小北十根手指像被剧烈撕扯着,生疼!
梭子射出去,靶位上扬起片尘土,吃嘴土!耳畔是枪炮声,仿佛身处战火硝烟。
!……太阳底下晒,口渴缺水就发病,尿不出来,小鸡儿疼,然后就去医务室开假条。后来老师嫌每天在训练场晃荡,过得太爽,影响同学训练热情积极性,直接让滚蛋!”
孟小北难以置信:“爷爷六十岁才开始得前列腺炎,你还不到二十呢亮亮,你已经得老年病!”
祁亮问:“你们练得苦吧?”
孟小北点头:“特苦,瘦十斤,估摸着干爹再见着,都认不出来。”
祁亮说:“们家贴心小逸逸,给煲好汤,滋补养生,老子这就补肾去!孟小北你多保重吧!”
没有参加军训时,孟小北也体会不到少棠他们做军人,这些年艰辛。他以前每回去西山大院“探亲”,都像逛大观园,是去玩儿。少棠在他眼中形象,就是高大威武、光辉,在训练场上潇洒自如游刃有余,是不知伤痛为何物硬汉,铁人。少棠手下那两百来号小兵,脸英武混合稚气,拉着腕粗吊绳从七八层楼高平台上跃而下,徒手翻越高墙障碍,在救灾线奋战、流血牺牲……那背后经历汗水荣辱,人性和生命考验,普通人有谁知道?
如今在军营里苦熬月有余,孟小北感同身受,好像突然又长大,从里道外成熟层。他皮肤变粗,然而,被打磨得硬朗粗糙,不仅仅是肩膀手臂上骨骼肌肤。少棠现在是军官,军衔还不低,肩上有杠有星,出入也有
孟小北眼红,在电话里低声骂道:“你确实需要补肾,你肾虚!快喝你大补汤去吧!!”
孟小北那时突然有些惦记少棠。
亮亮都有大补汤喝。
这里有个人肾不虚,小爷肾火太盛。
人在受苦受罪时候,难免惦记感情上最亲密重要人,想要句带劲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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