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生原本要在省府站下车,就为这多坐三站地,陪孟小北画完张画。
孟小北揉着发帘说:“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俩过站。”
女孩笑吟吟地说:“没事儿,待会俩再掉头坐回去呗!帅哥你画得真好,能送给们!”
孟小北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把画送。
他弯下腰,脸埋在画纸上,遍遍在心里重复,少棠爱你,定去北京见你。
坐前面个汉子,面无表情地起身。
孟小北抬头,下意识喊道,“你别走,还没画完呢。”
汉子瞪他眼:“饿要下车!”
孟小北:“……”
坐到某站,上来俩西北大学女生。二女站坐,在他斜前方,聊天声音欢快甜亮。
少棠说,开始没有上们这支队伍去救灾,扑火是小斌他们那支部队,确实牺牲名战士。们支队后来去增援,现场维持秩序,善后。
孟小北问:“小斌叔叔没事吧?!”
少棠说,小斌当时带几个队员从侧翼攻坚,试图遏制火势。市场二层铁架子整个烧软、烧化,屋顶坍塌,就砸在离小斌几步远地方,个小战士就没能跑出来。
少棠声音平静,略带疲惫和火色硝烟:“带几个人进去,指挥吊车吊开铁架子,把那个战士抬出来。”
……
少棠在春节拜年电话里,对孟建民道,劝不动咱家大宝贝儿,小北就算碰破头撞南墙,也定要考北京学校。
孟建民说:“挺佩服俩儿子,这心气和毅力。当年,倘若有他俩这样坚定当仁不让目标毅力,无论如何也回北京……不如儿子有本事。”
少棠说:“是你当初给你两个儿子起这名字,你俩儿子心里就
女大学生说:“嗳同学,你画啥捏?”
孟小北说:“速写。”
女生挺高兴:“那你给们俩画张呗!”
俩人摆好姿势,冲他笑成两朵灿烂大杜鹃花。
孟小北也笑:“嗳妈,你俩别这看着,看车窗外,表情姿势自然自然!”
大年三十这天白天,备考班停课,本地和外地学生都出校门玩儿去。钟楼广场上挂起火红大灯笼,街上很多摊贩卖年画、剪纸和花炮。小店窗口,整整齐齐地铺开摊柿子,红彤彤大冻柿子,蒙着层薄薄、晶莹雪。
孟小北背着画架,上校门口辆公共汽车,几分钱张车票他从城南坐到大明宫,再从大明宫绕回小雁塔,漫无目。
窗外白雪覆盖座古老城市,片片低矮楼房,其间点缀生灵,幅幅生动画面从瞳膜上飞掠而过,留下匆匆影子。孟小北感觉他自己就像这座城市里背包游走流浪者,他家在哪里?
他坐在公车最后排座位上,铺开画架,看着摇摇晃晃车厢里或站或坐乘客,给自己掐表,画三十分钟速写。
手指好像僵掉,原先印刻在脑子里人体结构、线条技巧、构图技法瞬间变得生疏,手腕笨拙,大脑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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