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仰着,轻轻吹下发帘,神情反而平静潇洒:“你们两个干嘛啊,约好?爸也这样,你们俩都说对不起。”
“别那样,没有什对得起对不起。”
“没事儿。”
“就那个成绩,去哪考试都样!少棠你甭担心,你看你再操心你头发都要白!……不在乎这个。”
以孟小北性格,只有值得闹闹事情,他才会不择手段奋力争取。高考资格这种明摆着撒泼打滚浑闹也无法改变残酷事实,全国各地千千万孩子,尤其知青及三线工人子女,都曾经或正在经历与他同样困境,他不是唯个被命运大手拨拨转转在城市间辗转流离少年。想要异地高考?这件关乎举国学子命运大事在后来二十年里都未能得到解决,孟小北生在这时代,也并未比别孩子更吃亏。既然无法改变,他坦然接受,再寻其他出路。
高暑假,孟小北离京,转至西安念书。他必须回户籍所在省参加高考。
人生就是这样,向着山顶不断前行这条路上,不会平坦笔直,永远都是曲折、迂回、拐九道弯。半路每道沟壑,每条小沟,草木,都是不能错过风景。没有这些沟坎,孟小北这日子就过得太平静,他仿佛生注定在路上漂泊。
西安家人打来电话,撂下电话,孟建民给儿子家书也到。
以孟建民细腻又牵绊心思,有些话不忍在电话里直说,信中大约写道:“小北,爸爸这些年,没有能够为儿子成长教育做出个父亲值得骄傲成绩贡献,却不幸又未能够为你两兄弟在人生最关键时刻创造个更好条件,没有能力帮你继续留京……考试政策倘若没有转圜余地,就回西安来吧!学校为你联系好,安心准备高考,这里毕竟永远是你家。爸爸对不起你……”
少棠开车过来看小北,故意将吉普车停在离家属楼有段距离隐蔽无人处,把孟小北叫下来。
那天少棠就开着车,载着小北,在北京城内
不等开车门,二虎直接从副驾车窗跃出来,凌空飞扑进孟小北怀里,嗷嗷地用鼻吻蹭他下巴,亲热地舔他脸。
二虎也两岁,正是头军犬体力经验完美结合黄金年龄,眼珠乌黑精亮,后肩处皮毛泛出几缕华丽光泽。
小北上车,少棠手握方向盘看着他,突然解开安全带压过来!
相思是苦,见面想到不久之后分离,更是苦涩。少棠放低座椅靠背,自己大半个身子掷到孟小北身上辗转碾压小北嘴唇。孟小北胸口肋骨受到挤压发出窒息般粗喘,舌头口水交融,仿佛只有这样粗,bao才能令人心安。
少棠压在座椅上,掰过小北下巴,眉眼相对:“大宝贝儿,对不起,你爹这回没本事没办法,你恐怕、你只能……太难为你,不公平,你在北京生活十年,你爷爷奶奶家户口都在北京,你爸原本也是北京人,但你就是拿不到个名正言顺考试资格……老子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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