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用力点头,眼底流露出孩子气:“从法国留学回来,那时候中国第批归国音乐教育家,特别有才,漂亮。”
孟小北说:“反正肯定比妈妈好看吧?”
少棠脑子里溜达他嫂子模样,忍住笑,谦虚道:“确实比你妈妈长得……俊些。”
孟小北:“你长得像你妈妈?”
少棠:“像啊。”
小北靠少棠肩膀上,处得像好哥们儿。少棠声音沙哑发烫:“对不起啊,小北。”
孟小北摇摇头:“什啊……没事儿!”
少棠垂下眼睫,不好意思地笑:“以前直没给你过生日,你人儿在北京、你爸你妈都不在,都没管你。”
孟小北:“原来你记着生日啊?”
少棠:“这日子能忘得掉吗。”
干子弟时常出入老莫,他也有幸吃过。服务生穿红色绒面制服,大厅金碧辉煌,口罐焖牛肉下去,孟小北不住咂嘴,太好吃——口肉两毛钱就抹油啦!
少棠整顿饭就是给干儿子讲解,这个刀叉,是怎用。
沙拉碟和正餐碟,怎摆。
正餐之前,先来道他们家最特色奶油蘑菇汤。
奶酪鱼排,配白葡萄酒。罐焖牛肉,配红酒。
孟小北口气活像个流氓:“那可知道,你妈肯定就是个大、大、大、大美人儿啊!”
少棠噗得乐,喷出口水:“哈哈哈哈。”
少棠是把身边这个人,完全当成个大人来交流。孟小北才是他身边最亲近以至能无所顾忌敞开怀抱人。孟小北单纯,又讲义气,又强烈崇拜他依恋他。对北北倾诉心事是最坦然,没有丝毫避讳顾虑,两人无话不谈。或者说,对身边不离不弃人逐渐发展到逾越辈分规矩、不断索取、侵占,想
孟小北:“哦。”
贺少棠是主动提起,也没什大不:“爸妈很早离婚,妈是十多年前这天去世,在北京待得不好,还跟人打架差点儿进局子,然后就去西沟,再然后,怎就碰上你呢?……还记得第回去你们家吃饭吗,呵呵,当时就想,这算什狗屁缘分,你怎就偏偏每年都今天过生日,你每年生日时候都挺难受,不想看见你,烦死你个小狗日,你还老缠着!……”
孟小北赶紧说:“那以后换天过生日呗,真无所谓哪天!”
少棠笑道:“妈长挺漂亮,是音乐学院教授,比龚雪好看。”
孟小北张大嘴巴:“真啊。”
少棠吃起来挺讲究,别看平时经常是流里流气机车装、皮夹克,兵痞打扮,餐桌上举手投足都让孟小北觉着特有贵族范儿,用餐布擦嘴姿态优雅。
少棠笑说:“妈教给。”
老城区大街上,不断掠过骑自行车人群,蹬三轮老大爷车里载着烧糖铁罐,上面插满糖人儿。
闷热夏,在傍晚透出些许凉意,小风吹,吹得那瓶红酒上头。
俩人坐在老莫餐厅门外石头台阶上,少棠脸色被酒气醺得通红,直咧着嘴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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