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棠慢慢走过去，衬衫搭在肩上，背心湿
个透，裤子大腿处都是湿
“腰太软！大腿抬起来！每天踢沙袋三百下就踢成这样！”
“是你踢沙袋，还是沙袋踢你啊？！”
“再软固塌塌兵怂样儿，都给老子滚去操场，跑五个
万米！！！”
少棠对着沙袋给小战士示范，侧踢制敌，军靴在沙袋上扫起片尘土。然后是对实战演练，几下凶悍腿法就将小兵踢飞到三米外垫子上，仿佛用身力气、用骨骼肌肉间剧烈疼痛发泄内心情绪……
孟小北张嘴瞧着，心想怪不得小斌叔叔说少棠越来越像个当官，脾气真凶啊。
之后那个礼拜天,大早,孟小北出现在部队驻地大院门口。
他穿他干爹给他弄来件烟色夹克衫，最时髦身衣服，手插兜规规矩矩,徘徊门前。那神情，手里就只差捧束玫瑰花。这也就是当年孟小北没那个觉悟,傻乎乎也不懂,不然拎束狗尾巴草也成啊。
他昨晚在奶奶家睡,大早就暗自心情激动,忙忙叨叨,比他奶奶起还早。人在洗手间对镜子捯饬得挺帅，还借用他弟弟香喷喷雪花膏！
他抹完闻闻手心：“噗！恶香恶香,真难闻，
闻起来像孟小京吧。”
在门口溜会儿，孟小北就热得不行，耍帅穿太多，里面背心湿透，只能把夹克拎在手里，头发都湿漉漉，透着狼狈热情。
少棠可能小时候刚进部队那时，也整天被他们排长、连长训得狗血淋头，如今有种千年媳妇熬成婆成就感，婆婆转过脸来收拾手底下群小，这叫个发狠。
少棠训练时候脾气大，但也确实能打，打得那帮年轻小兵喘着粗气，直不起腰，不服气真不行。有个倒霉蛋抬腿，作训服裤裆撕开大口子，惹得队伍哄笑。少棠声吼，大伙立刻不敢乐，埋头扁着嘴抖动肩膀……
足足打个多小时，少棠喊“回宿舍整理内务”收兵回营扭头就走，身后群小兵七七八八瘫到地上。
少棠其实早就看见他儿子。
孟小北难得乖，懂事，没有大呼小叫穷吆喝，人坐在场边，安静地着迷地看。
这天少棠他们小队轮休放假。哨兵往队里挂电话，电话里某人说，“让那小子进来。”
本来是个休假日，贺少棠这个当头，在训练场上训他兵呢，个都没放假，个也甭想走！
少棠和他手下兵，个个身穿军绿色短背心，作训服迷彩裤，浑身在操场上滚出沙土，脸上脖子上都是层黏腻汗湿黄土。少棠亲身上阵，跟小兵对练散打摔打动作，个动作个动作地往地上狠摔！孟小北远远看着，脚底下大地在颤动。
他们驻京内卫部队，每年招收志愿兵是有要求，要能打禁打，说白是要具有给领导充当保镖挡枪实战能力，散打与拳击是必练项目，每回从训练场下来都得轻伤几个。
少棠吼人时，脖子上青筋,bao露，眼神严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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